诗文库 正文
复上书 西汉 · 诸葛丰
出处:全汉文 卷四十七
臣闻伯奇孝而弃于亲,子胥忠而诛于君,隐公慈而杀于弟,叔武弟而杀于兄。夫以四子之行,屈平之材,然犹不能自显而被刑戮,岂不足以观哉!使臣杀身以安国,蒙诛以显君,臣诚愿之。独恐未有云补,而为众邪所排,令谗夫得遂,正直之路雍塞,忠臣沮心,智士杜口,此愚臣之所惧也(《汉书·诸葛丰传》)。
诛襄王煴不宜受贺奏 唐 · 殷盈孙
出处:全唐文卷八百十六
伏以伪煴违背宗社。僭窃乘舆。欺天之祸既盈。盗国之罪斯重。果至覆败。以就诛夷。九重之妖祲既除。万国之生灵共庆。宜陈贺礼。以显皇猷。然物议之间。有所未允。臣按礼经。公族有罪。狱既具。有司闻于公曰。某之罪在大辟。君曰赦之。如是者三。有司走出致刑。君复使谓之曰。虽然。固当赦之。有司曰。不及矣。君为之素服。不乐三日。左传。卫君在晋。卫臣元咺立卫君之弟叔武。卫君入国。叔武为前驱所杀。卫君哭之。左氏书焉。今伪煴。皇族也。虽犯殊死之罪。宜就屠戮。其可以朝偫臣而受贺乎。臣以伪煴允系金枝。名标玉牒。迫胁之际。不能守节效死。而乃甘心逆谋。罪实滔天。刑不可赦。已为军前处置。宜即黜为庶人。绝其属籍。其首级仍委所在以庶人礼收葬。大捷之庆。当以朱玫首级到日称贺。为得其宜。上不轸于宸衷。下无伤于物体。协礼经之旨。袪中外之疑。
上疏谏营作 晋 · 乔豫、和苞
出处:全晋文
臣闻人主之兴作也,必仰乾象,俯顺人时,是以卫文承乱亡之后,宗庙社稷,漂流无所,而犹上侯营室,以构楚宫。彼其急也,犹尚若兹,故能成康叔武公之迹,以延九百之庆也。奉诏书,将营酆明,观,市道刍荛咸以为非之,曰一观之功可以平凉州矣。又奉敕旨复欲拟阿房而建西宫,横琼台而起陵宵,此则费万酆明功亿前役也。以此功费,亦可吞吴蜀、剪齐魏矣。陛下何为于中兴之日,而踪亡国之事!自古圣王,人谁无过!陛下此役,实为过举。过贵在能改,终之实难。又伏闻敕旨,将营建寿陵,周回四里,下深二十五丈,以铜为棺椁,黄金饰之,恐此功费,非国内所能办也。且臣闻尧葬谷林,市不改肆,颛顼葬广阳,下不及泉。圣王之所终也如是。秦皇不锢三泉,周轮七里,身亡之后,毁不旋踵,暗主之所终也如此。向魃石椁,孔子以为不如速朽,王孙裸葬,识者知其矫世。自古无不亡之国,不掘之墓,故圣王知厚葬之招害也,故不为之。臣子之于君父,陵墓岂不欲高峻如山岳哉!但以保全始终,安固万世为优耳。自丧乱以来,汉帝诸陵,咸见践辱,惟霸陵独全,此虽太宗之至达,抑亦释之之功(自丧乱已下三十一字从《十六国春秋》补。兴亡奢俭,囧然于前,惟陛下览之。《晋书·载记·刘曜传》,又见《十六国春秋》五。)。
送李侍禁序 北宋 · 尹洙
出处:全宋文卷五八六、《河南先生文集》卷五
新秦杨叔武尝为予言其友人李君之为人,笃行君子,然乐于佛氏之说。予他日得见,则以叔武之言说之。君曰:「诚有是,非取其所谓报施因果,乐其博爱而已」。予应之曰:「是仁之实也。古有孟氏书,为仁义之说,君之乐宜近焉」。君于儒书为汎通,自予言,于孟氏益加勤。异日大诧曰:「孟氏说与吾素所向无大异」。遂主孟氏学。予又曰:「自孟而下千载,能尊孟氏者,唯唐韩文公」。君由是复通韩氏文,且曰:「今而后知博乎爱者,在行之宜耳」。与予游二年,其言非孟即韩。君之性,真资于仁者欤。始读佛氏书,以其爱之博也乐之;及观孟氏、韩氏书,推而广之,则有所至焉。幸卒其志,则圣人之道无不至者。于其别,叙其初以勉之。
闻杨畋病愈 北宋 · 赵抃
五言律诗 押先韵
湖南杨叔武,消息有人传。
连岁征蛮徼,经秋卧瘴烟。
为时天未丧,勿药病还痊。
云水溶溶去,凭诗(陈本、杨本作谁)寄此篇。
闻岭外寇梗 北宋 · 赵抃
七言律诗 押支韵
惊说炎飙烟瘴时,洞蛮蜂起寇南陲。
家书万倍金难得,远梦千回路不知。
刺史没身专捍禦(自注:康州赵潜叔死敌。),谏官衔命救疮痍(自注:起居赵叔武出使。)。
伏波死去今谁继,大笔铭勋压海涯。
送安思正之蜀(临字思正) 北宋 · 蔡襄
押词韵第十一部
贱者易屈志,少年多直情。
子独修节行,爱护如目精。
辛勤走铨省,历岁才点名。
舍居在穷巷,门户面西城。
妻孥愁屡空,独尔心无营。
驱骡从僮仆,间或造予庭。
是时杨叔武,相值极驩诚。
妙言发潜蓄,远意倍幽萌。
羞谀刺俗子,指急条边兵。
过从岂云厌,时节忽峥嵘。
叔武守岳阳,别去方行行。
子今复之蜀,蜀道天险并。
橐中无一钱,剑外几百程。
春风卷地来,凡草犹奋荣。
如何使之人,憔悴气与形。
内富在乎我,外穷系于生。
此事久已判,努力敦诚明。
吾友黄君度,实乃浮其声。
子往从之游,切磨固相成(自注:瑊字君度。)。
遣兴四首 其三 清 · 陈廷敬
押支韵 出处:午亭文编卷六
前驱射叔武,弦高犒秦师。
见义为则勇,功过焉用知。
嗟此志士节,遭彼愚者嗤。
别嫌古所戒,来日犹可追。
春秋经传类对赋(并序 皇祐三年) 宋 · 徐晋卿
出处:全宋文卷九九三
余读五经,酷好《春秋》;治《春秋》三《传》,雅尚《左氏》。然义理牵合,卷帙繁多,顾兹謏闻,难以殚记。乃于暇日撰成录赋一篇,凡一百五十韵,计一万五千言。欲包罗经传,牢笼善恶,则引其辞以倡之;欲错综名迹,源统起末,则简其句以包之;欲按其典实,故表其年以證之;欲循其格式,故比其韵以属之。首尾贯穿,十得其九,命曰《春秋经传类对》。将使究其所穷,可以寻其枝叶;举其宏纲,可以撮其枢要也。其间立意迂阔,措辞鄙野。不尚华而背实,但虑涉于淫竞;不摘诡以抉奇,又惧伤夫名教,故用藏于巾衍,以自备于检寻;传之昆云,而俾谨乎诵习。非敢流布圣旦,昭示钜儒,以为哂噱之资也。
运及姬世,天生仲尼。修鲁国之史策,遵周公之典彝。莫不编年示法,系日摛辞。左丘明《传》之释义,杜元凯《注》之质疑。十二公之事言,用传后世;五十条之凡例,式据前规。有惠夫人,实生桓子。当平王迁都之末,是隐公即位之始。乃有伯乐献麋(宣公十二年),却至奉豕(成公十七年)。许绝太岳之禋(隐公十一年),郑废泰山之祀(隐公八年)。帅师入极,讥无骇克胜之由(隐公二年);求好于邾,贵仪父会盟之美(隐公元年)。问族众仲(隐公八年),询名申繻(桓公六年)。子驷请息肩于晋(襄公二年),荀息谋假道于虞(僖公二年)。天弃商而久矣(僖公二十二年),神亡虢以宜乎(庄公三十二年)。宋昭灭宗,知庇根之失所(文公七年);郑庄宠弟,虑滋蔓以难图(隐公元年)。贵有常尊(宣公十二年),礼有异数(庄公十八年)。石尚归脤(定公十四年),齐桓拜胙(僖公九年)。向戍尤孟献之美室(襄公十五年),韩宣誉季孙之嘉树(昭公二年)。解鼋而郑国以乱(宣公四年),更鹜而齐臣致怒(襄公二十八年)。鲁筑王姬之馆,外礼弥尊(庄公元年);晋为太子之城,内谗益固(庄公二十八年)。蛇妖祸郑(庄公十四年),豕怪害齐(庄公八年)。强锄不能卫足(庄公十六年),邓侯徒后噬脐(庄公六年)。晋逐楚于颍北(宣公十年),鲁追戎于济西(庄公十八年)。施氏沉郤犨之子(成公十一年),郑人夺堵狗之妻(襄公十五年)。姜氏搆谋,轨死归于鲁国(桓公十八年);子比胁立,灵生失于乾溪(昭公十三年)。郑息违言(隐公十一年),晋楚结好(成公九年)。晋荀跞掩耳而走(昭公三十一年),浑良夫被发而噪(哀公十七年)。或骖乘以持带(襄公二十三年),或塞井而夷灶(成公十六年)。灵见梗阳之巫(襄公十八年),宽生萑苻之盗(昭公二十年)。掩义隐贼,驩兜招浑敦之称(文公十八年);毁信废忠,共工得穷奇之号。同上伯有强死(昭公七年),郑庄寤生(隐公元年)。越椒有熊虎之状(宣公四年),伯石是豺狼之声(昭公二十八年)。与玦衣者,表守国之意(闵公二年);献缟纻者,伸结友之诚(襄公二十九年)。虞公奔彼共池,因求宝剑(桓公十年);得臣败于城濮,为惜玉缨(僖公二十八年)。晋城虎牢(襄公二年),鲁筑鹿囿(成公十八年)。妇姜贵聘而贱逆(文公四年),郑忽先配而后祖(隐公八年)。鲁贿荀偃也,以寿梦之鼎(襄公十九年);周分唐叔也,以密须之鼓(定公四年)。楚王伐畔,降许子于武城(僖公六年);晋侯问囚,税钟仪于军府(成公九年)。士会灭狄(宣公十六年),甘歜败戎(文公十七年)。献六羽而用六佾(隐公五年),节八音而行八风。同上仲叔带窃其拱璧(襄公三十一年),鲁阳虎纳以大弓(定公元年)。虽未获一吉人,行父则庶几免戾(文公十八年);而能流四凶族,重华则其有成功。同上晋疆戚田(文公元年),鲁略棠地(隐公五年)。秦针之适晋也,车有千乘(昭公元年);共叔之都京也,城过百雉(隐公元年)。郑子产善相小国(昭公四年),楚商臣能行大事(文公元年)。韩厥奉觞而加璧,因遇齐侯(成公二年);郤至免胄以趋风,盖逢楚子(成公十六年)。郑庄有礼(隐公十一年),齐襄无常(庄公八年)。蛇乘龙而为灾于宋郑(襄公二十八年),水胜火而不利于子商(哀公九年)。虢公无德而禄(闵公二年),楚围不义而强(昭公元年)。邓曼妇人,知莫敖之必败(桓公十三年),然明君子,识程郑之将亡(襄公二十四年)。鲁铸林钟(襄公十九年),唐分姑洗(定公四年)。周内史知文伯有后(文公元年),季文子谓齐侯不免(文公十五年)。郑国之井堙木刊(襄公二十五年),郇瑕之土薄水浅(成公六年)。胥臣称郤𡙇之善,命以先茅(僖公三十三年);士伯举桓子之贤,赏以瓜衍(宣公十五年)。莫敖梁溠(庄公四年),艾猎城沂(宣公十一年)。颍考叔挟辀以走(隐公十一年),鲁庄公乘传而归(庄公九年)。吴有越,若腹心之搆疾(哀公十一年);虞得虢,犹唇齿之相依(僖公五年)。楚国子文既毁家而纾难(庄公三十年),宋邦公子遂竭粟以贷饥(文公十六年)。商臣忍人(文公元年),狼瞫君子(文公二年)。杞生圃兮,歌南蒯之叛(昭公十二年);莠在门兮,喻良霄之死(襄公三十年)。狐毛设其二旆(僖公二十八年),文王获其三矢(宣公四年)。曹太子乐奏而叹也,未免有忧(桓公九年);宋元公酒乐而泣焉,诚知必死(昭公二十五年)。陨霜杀菽(定公元年),雨雹为灾(昭公四年)。子产殂而仲尼出涕(昭公二十年),太叔卒而赵简甚哀(定公四年)。晋寘卫侯于深室(僖公二十八年),秦舍晋君于灵台(僖公十五年)。蔡昭侯两佩两裘,已为怨府(定公三年);郤子恶五兵五甲,更作祸胎(昭公二十七年)。裨谌能谋(襄公三十一年),叔向好直(襄公二十九年)。楚灭江也,秦伯为之出次(文公四年);越围吴也,赵孟降于丧食(哀公二十年)。因龙命氏,蔡墨陈刘累之宗(昭公二十九年);以鸟名官,郯子述金天之职(昭公十七年)。卫人馈锦(昭公十三年),宋公求珠(哀公十一年)。塞夷庚而绝晋(成公十八年),城州来以挑吴(昭公十九年)。楚侍者知挤于沟壑(昭公十三年),绛县师辱在于泥涂(襄公三十年)。栾盈过周,既思父黡之过(襄公二十一年);华耦盟鲁,特陈祖督之辜(文公十五年)。大官庇身(襄公三十一年),旧职展体(定公四年)。辕颇之奔郑也,既进其睱脯(哀公十一年);葛卢之朝鲁也,又馈以刍米(僖公二十九年)。晋军风于泽(僖公二十八年),郑车偾于济(隐公三年)。郑飨楚子,爰伸九献之仪(僖公二十二年);秦馈晋侯,乃用七牢之礼(僖公十五年)。秦人入鄀(文公五年),楚国围江(文公三年)。戎昭果毅(宣公二年),民生敦厖(成公十六年)。荀吴围鼓而鼓人服(昭公十五年),晋侯去原而原国降(僖公二十五年)。栋折榱崩,子产心忧于郑国(襄公三十一年);踊贵屦贱,晏婴相语于晋邦(昭公三年)。岁害鸟帑(襄公二十八年),辰伏龙尾(僖公五年)。顿子牂事晋而背楚(定公十四年),悼夫人瘠鲁以肥杞(襄公二十九年)。克黄得楚子以赐生(宣公四年),士燮使祝宗而祈死(成公十七年)。侨如已获,宣伯由是以旌功(文公十一年);阳州既降,苫越因之而名子(定公八年)。季隗就木(僖公二十三年),怀嬴奉匜。同上先轸怒兮,不顾而唾(僖公三十三年);齐侯战兮,不介而驰(成公二年)。公子启五辞楚位(哀公六年),邓养甥三逐巴师(桓公九年)。楚国争囚,上下手于以决矣(襄公二十六年);鲁邦议战,小大狱由是明之(庄公十年)。荀偃瘅疽(襄公十九年),晋侯惑蛊(昭公元年)。或骖絓而止(桓公三年),或旝动而鼓(桓公五年)。发之短者,齐欲胜吴(哀公十一年);鬣之长者,楚仍夸鲁(昭公七年)。伯禽始封于鲁国,土田陪敦(定公四年);鼢冒肇启于楚邦,筚路蓝缕(宣公十二年)。秦伯改馆(僖公十五年),晋侯加笾(昭公六年)。穆叔辞金奏之乐(襄公四年),郤至惊地室而县(成公十二年)。神夺虢公之鉴(僖公二年),天假晋侯之年(僖公二十八年)。箕之役,先轸黜于狼瞫(文公二年),夷之蒐,贾季戮于臾骈(文公六年)。许悼告终,仲尼加世子之罪(昭公十九年);晋灵被弑,董狐书赵盾之愆(宣公二年)。祀有执燔,戎有受脤,此养神之节也,则刘康公之言可准(成公十三年);聘而献物,朝而献功,此事霸之礼也,则孟献子之言堪崇(宣公十四年)。七札夸由基之射(成公十六年),六钧传颜高之弓(定公八年)。晋侯治兵于绵上(襄公十三年),阚止失道于弇中(哀公十四年)。鲁封须句,念实司于太皞(僖公二十一年);楚灭夔子,因不祀于祝融(僖公二十六年)。魏犨束胸(僖公二十八年),楚王伤目(成公十六年)。华臣弱皋比之室(襄公十七年),子重杀巫臣之族(成公七年)。伊戾谗兮宋痤死(襄公二十六年),无极谮兮朝吴逐(昭公十五年)。晋献将废于太子,衣以偏衣(闵公二年);鲁昭欲宠于家羁,赐之轻服(昭公三十二年)。伯宗避重(成公五年),荀吴驱冲(昭公十三年)。臧文仲宿于重馆(僖公三十一年),叔孙豹食于庚宗(昭公四年)。子干食百人之饩(昭公元年),桓子获千室之封(宣公十五年)。楚王浃辰克莒(成公九年),齐侯三日取龙(成公二年)。岁在豕韦,苌弘识蔡侯之祸(昭公十一年);星出婺女,裨灶知晋国之凶(昭公十年)。屠伯馈羹(昭公十三年),考叔舍肉(隐公元年)。赐魏绛以金石之乐(襄公十一年),命士会以黻冕之服(宣公十六年)。子产之为郑政也,田有封洫(襄公三十年);赵武之相晋国也,民无谤讟(昭公元年)。郑从子突,三覆既殪于戎师(隐公九年);晋用贲皇,四萃更败于王族(襄公二十六年)。伯有公怨(襄公二十七年),季子私言(成公八年)。赵宣子秣马蓐食(文公七年),僖负羁寘璧盘餐(僖公二十三年)。葑菲不遗于下体(僖公三十三年),葛藟能庇其本根(文公七年)。不虞制人,坐见燕师之败(隐公五年);无谓邾小,行闻鲁卒之奔(僖公二十二年)。城彼缘陵(僖公十四年),盟于曲濮(定公八年)。潘崇掌环列之尹(文公元年),赵盾为旄车之族(宣公二年)。郑之火也,出新客而禁旧客(昭公十八年);宋之灾也,彻小屋而涂大屋(襄公九年)。卫献公与言于孙子,不释皮冠(襄公十四年);郑子产将见于晋侯,乃加戎服(襄公二十五年)。楚子汰侈(昭公元年),文王惠和(昭公四年)。蔡昭侯沈玉而誓汉(定公三年),晋文公投璧而盟河(僖公二十四年)。申包胥倚墙而哭(定公四年),齐庄公拊楹而歌(襄公二十五年)。弃甲复来,念宋讴之颇众(宣公二年);守陴皆哭,伤郑难以滋多(宣公十二年)。政在务三(昭公七年),国不堪贰(隐公元年)。虞贪屈产之乘(僖公二年),晋受郑人之驷(僖公十五年)。锦二两,子犹受申丰之货(昭公二十六年);珠一箪,赵孟得吴王之赐(哀公二十年)。栾针执榼以承饮(成公十六年),鲁侯申宫而儆备。同上祁奚称善,不避亲而不避雠(襄公三年);魏舒举贤,以为忠而以为义(昭公二十八年)。卫多君子(襄公二十九年),禹称善人(宣公十六年)。夫差三年而报越(定公十四年),长万一日而至陈(庄公十二年)。鸟兽之肉不登俎(隐公五年),蘋蘩之菜可荐神(隐公三年)。筑室反耕,楚众而惟将守宋(宣公十五年);裹粮坐甲,晋人而且欲击秦(文公十二年)。孟明焚舟(文公三年),绕朝赠策(文公十三年)。楚城陈蔡(昭公十一年),晋灭虞虢(僖公五年)。莒子之城已恶(成公八年),庆封之车甚泽(襄公二十八年)。郤犨傲而取祸(成公十四年),观虎勇而见获(定公三年)。赂以纪甗,齐将致于晋侯(成公二年);樽以鲁壶,周用享于文伯(昭公十五年)。宋佐后至(昭公四年),州绰先鸣(襄公二十一年)。襄伯杀嫡而立庶(文公十八年),季札哀死而事生(昭公二十七年)。杞子掌北门之管(僖公三十二年),屈罢简东国之兵(昭公十四年)。楚闻倚相之誉(昭公十二年),晋推董史之名(宣公二年)。窃藏而逃,头须有纳君之志(僖公二十四年);握节而死,子卬无废命之诚(文公八年)。御廪延灾(桓公十四年),宣榭遘火(宣公十六年)。狂狡失礼而违命(宣公二年),晏子去否而献可(昭公二十年)。虽阳货而愿东(定公九年),且楚人之尚左(桓公八年)。安于祀庙,赵孟感于前勋(定公十四年);炀公立宫,季孙免于后祸(定公元年)。郭荣扣马(襄公十八年),卫献射鸿(襄公十四年)。杞国用于夷礼(僖公二十七年),伊川变于戎风(僖公二十二年)。周襄王不忍小忿(僖公二十四年),宋华元且多大功(成公十五年)。幄幕九张,子产适宜而相郑(昭公十三年);革车千乘,鲁昭习武以蒐红(昭公八年)。莫敖趾高(桓公十三年),楚王心荡(庄公四年)。晋士会问殽蒸之礼(宣公十六年),周公阅辞昌歜之飨(僖公三十年)。二五耦谮于申生(庄公二十八年),十一牢享于士鞅(昭公二十一年)。叔鱼鬻刑侯之狱,足显贪婪(昭公十四年);皇戍摄郑伯之辞,可知邪枉(成公四年)。邾悼朝鲁(襄公二十八年),孟献聘周(宣公九年)。公孙彊以田弋而说曹伯(哀公七年),晏平仲以和羹而谏齐侯(昭公二十年)。单顷公同盟鸡泽(襄公三年),郑子然侵取犬丘(襄公元年)。卫献启服之马(昭公二十九年),楚获馀皇之舟(昭公十七年)。楚有孟津之誓(昭公四年),成有岐阳之蒐。同上围原命三日之粮,用彰有信(僖公二十五年);犒秦备一夕之卫,聿见多谋(僖公三十三年)。鱼里观优(襄公二十八年),楚宫振万(庄公二十八年)。狄有五罪(宣公十五年),楚有六间(成公十六年)。子常贿而信谗(昭公二十七年),楚王汰而愎谏(昭公四年)。文公施三罪而服晋,克慎邦刑(僖公二十八年);魏绛陈五利而和戎,用蠲国患(襄公四年)。晋杀狐突(僖公二十三年),楚灭庆封(昭公四年)。阖庐居不重席(哀公元年),伯有饮必击钟(襄公三十年)。封伯禽以殷民七族(定公四年),分唐叔以怀姓九宗。同上韩原败师,晋惠愎谏而违卜(僖公十五年);楚丘封国,卫文务材而训农(闵公二年)。夷吾奔梁(僖公六年),子囊伐郑(襄公八年)。智伯愎而好胜(哀公二十七年),樊须弱而用命(哀公十一年)。虽夫妇以为宾(僖公三十三年),亦男女之辨姓(昭公元年)。命绛老作乎县师(襄公三十年),使敬仲为之工正(庄公二十二年)。太叔对礼于赵鞅,始辨礼仪(昭公二十五年);国侨问政于然明,方知政令(襄公二十五年)。物莫两大(庄公二十二年),事无二成(成公八年)。歌诗则齐有异志(襄公十六年),吹律则楚多死声(襄公十八年)。听卫则忧而不困(襄公二十九年),歌魏则俭而易行。同上随会有足使之智(文公十三年),魏万有必大之名(闵公元年)。司徒妻与之石窌(成公二年),新筑人请以繁缨。同上韩起贪淫,求玉环于子产(昭公十六年);晋侯谗惑,赐金玦于申生(闵公二年)。敬仲辞卿(庄公二十二年),国侨让邑(襄公二十六年)。子羽锐敏(哀公十一年),邾庄卞急(定公三年)。将欲修而车赋(襄公八年),必在险其走集(昭公二十三年)。虽行李之往来(僖公三十年),亦鼓噪之出入(成公五年)。庆封好田而嗜酒,坐见忧生(襄公二十八年);齐侯弃好而背盟,行知祸及(襄公十八年)。宋见星陨(僖公十六年),晋闻石言(昭公八年)。莒展夺公子之秩(昭公元年),齐侯歛大夫之轩(定公十三年)。子荡以弓梏华弱(襄公六年),晋人以幕蒙季孙(昭公十三年)。南蒯则始以费叛(昭公十二年),黑肱而终以滥奔(昭公三十一年)。桓子功而赏狄(宣公十五年),赵衰馁而处原(僖公二十五年)。弃室而耕,美季札之守节(襄公十四年);易位以令,诮魏子之干尊(定公元年)。救灾恤邻(僖公十三年),取威定霸(僖公二十七年)。一则修陈而固列(成公十六年),一则载燧而夙驾(文公十年)。莫不服冕乘轩(哀公十五年),行爵食炙。同上申生哀献胙之谗(僖公四年),合比被埋书之诈(昭公六年)。楚子玉治兵之日,鞭者七人(僖公二十七年);晋文公报惠之年,退于三舍(僖公二十八年)。世济其美(文公十八年),天诱其衷(僖公二十八年)。无忌之有疾也,让于韩起(襄公七年);宋穆之将死也,属于殇公(隐公三年)。五星陨坠而化石(僖公十六年),六鹢退飞而遇风(僖公十六年)。卫旱讨邢而雨降(僖公十九年),周饥克殷而年丰。同上胜欲迫于宜僚,承之以剑(哀公十六年);楚将优于郤至,问之以弓(成公十六年)。鲁作晋唇(哀公八年),虢为虞表(僖公五年)。楚子问鼎形之轻重(宣公三年),众仲答羽数之多少(隐公五年)。史赵言鲁必为郊(昭公十一年),伍员谏吴其为沼(哀公元年)。适乎宋野,蒯聩闻艾豭之歌(定公十四年);战彼韩原,秦伯获雄狐之兆(僖公十五年)。陈歃如忘(隐公七年),邢迁若归(闵公二年)。晋文公受戎辂之服(僖公二十八年),卫文侯衣大布之衣(闵公二年)。仲孙既省于鲁难(闵公元年),秦伯又输于晋饥(僖公十三年)。且陈卫之方睦(隐公四年),实晋郑之焉依(隐公六年)。晋臣贪天之功,人难竞赏(僖公二十四年);鲁史讳国之恶,谁敢争讥(僖公元年)。天生五材(襄公二十七年),武有七德(宣公十二年)。郤至骤称其伐(成公十六年),纪侯大去其国(庄公四年)。子产掇虿尾之谤(昭公四年),荀息竭股肱之力(僖公九年)。伯宗实好其直言(成公十五年),展氏得无于隐慝(僖公十五年)。鸟鸣亳社,非祥既告于伯姬(襄公三十年);龙见绛郊,达识更彰于蔡墨(昭公二十九年)。晋臣羁绁(僖公二十四年),秦仆纪纲。同上鲁三桓独季孙太盛(昭公五年),郑七穆唯罕氏后亡(襄公二十六年)。子雅辞多受少(襄公二十八年),国侨就直助强(襄公三十年)。季平子行于东野(定公五年),卫庄公踰于北方(哀公十七年)。会有常仪,归饩必致于地主(哀公十二年);取无正礼,求车可诮于天王(桓公十五年)。薳罢慝情(襄公三十年),郤至分谤(成公二年)。周重三恪之客(襄公二十五年),宋轻千乘之相(襄公十五年)。事顺为臧而逆为否(宣公十二年),师曲为老而直为壮(僖公二十八年)。宫之奇以其族行(僖公五年),宋兹父能以国让(僖公八年)。邾庄公车先五乘,虽取遗言(定公三年);宋文公椁用四阿,更从厚葬(成公二年)。去疾莫如尽(哀公元年),树德莫如滋。同上周子兄谋非辨菽(成公十八年),鲍庄子知不如葵(成公十七年)。魏颗败秦师于辅氏(宣公十五年),士燮会吴子于钟离(成公十五年)。季孙树于六槚(襄公四年),葛卢辨于三牺(僖公二十九年)。夹谷会时,孔子相齐鲁之礼(定公十年);大宫盟处,晏婴歃崔庆之辞(襄公二十五年)。郑伯先归(昭公四年),孔张后至(昭公十六年)。浑良夫犯其三罪(哀公十七年),沈诸梁兼其二事(哀公十六年)。卫侯薄酖(僖公三十年),陈氏厚施(昭公二十六年)。王师败于茅戎(成公元年),秦卒散于麻隧(成公十三年)。晋复公婿之封(文公八年),齐归汶阳之地(成公二年)。通徵舒之母,陈灵以无道遭戕(宣公十年);纳阎职之妻,齐懿以不君见弑(文公十八年)。唐成弄马(定公三年),晋灵嗾獒(宣公二年)。乞术聘鲁(文公十二年),伯姬会洮(庄公二十七年)。宋怨泽门之晰(襄公十七年),齐歌鲁人之皋(哀公二十一年)。见恶如去草(隐公元年),逐寇如追逃(文公七年)。穆有涂山之会(昭公四年),康有酆宫之朝。同上赵孟赋诗,欲郑邦之一献(昭公元年);吴王弃礼,徵鲁国之百牢(哀公七年)。虢公之祖兮,勋在王室(僖公五年);原繁之先兮,典司宗祏(庄公十四年)。毛伯赐鲁文之命(文公元年),晋侯受公孙之策(昭公三年)。楚国既烹于石乞(哀公十六年),宋人复醢于猛获(庄公十二年)。女宽叹食,盖欲悟于魏舒(昭公二十八年);考叔请羹,实将施及郑伯(隐公元年)。祁奚请老(襄公三年),伯华得官。同上赵鞅以铁铸刑鼎(昭公二十九年),季孙以钟作公盘(襄公十二年)。乐王鲋请豹之带(昭公元年),范献子求婼之冠(昭公二十三年)。吕锜占退泥而射月(成公十六年),声伯梦泣琼而涉洹(成公十七年)。楚围取蔿掩之室(襄公三十年),郑人斲子家之棺(宣公十年)。晋有秦忧,为州兵而拯急(僖公十五年);鲁多齐难,作丘甲以谋安(成公元年)。彼高齮兮,百两一布(昭公二十六年);此秦伯兮,千乘三去(僖公十五年)。楚军右辕而左蓐(宣公十二年),郑师先偏而后伍(桓公五年)。天王狩于河阳(僖公二十八年),晋侯盟于践土。同上司马牛致圭而适齐(哀公十四年),荡意诸效节以奔鲁(文公八年)。楚金欲铸于三钟(僖公十八年),晋铁乃赋于一鼓(昭公二十九年)。秦伯素服而迎明视,既以知臣(僖公三十三年);叔武捉发而逆卫侯,亦惟恋主(僖公二十八年)。声子斩鞅(昭公二十六年),伯棼汰辀(宣公四年)。莒人灭鄫而鄫恃赂(襄公六年),齐侯灭莱而莱恃谋。同上戟钩栾乐之肘(襄公二十三年),戈桩长狄之喉(文公十一年)。太叔之奔共也,故曰共叔(隐公元年);晋侯之纳鄂也,谓之鄂侯(隐公六年)。天道远而人道迩(昭公十八年),家量贷而公量收(昭公三年)。赎华元者,以百驷之马(宣公二年);犒秦师者,以十二之牛(僖公三十三年)。能礼国人,宋鲍得亲贤之道(文公十六年);不毁乡校,国侨知议政之由(襄公三十一年)。穆子投壶(昭公十二年),齐侯举矢。同上或择善而举(襄公二十九年),或类能而使(襄公九年)。既哀乐而乐哀(昭公二十五年),亦喜忧而忧喜(宣公十二年)。胥童以甲劫栾书(成公十七年),越俘以刀弑吴子(襄公二十九年)。鲁昭之出在季孙(昭公二十五年),卫献之政由宁氏(襄公二十六年)。季友念原仲之旧,葬礼非焉(庄公二十七年);韩起结田苏之游,立之可矣(襄公七年)。登车望阵(成公十六年),冯轼观兵(僖公二十八年)。楚幕空而栖鸟乐(庄公二十八年),齐师遁而班马鸣(襄公十八年)。寺人柳炽炭于位(昭公十年),晋士蔿寘薪于城(僖公五年)。文辞何为,诮子朝之干命(昭公二十六年);名器不假,惜仲叔之贪荣(成公二年)。生而有文(隐公元年),死而不朽(襄公二十四年)。晋文公朝以受策(僖公二十八年),楚平王拜而厌纽(昭公十三年)。荀偃亲受矢石(襄公十年),重耳躬擐甲胄(成公十三年)。叔弓卒而鲁庙去乐(昭公十五年),荀盈死而晋侯饮酒(昭公九年)。鲁穆姜辩而不德(襄公九年),宋共姬女而不妇(襄公三十年)。几先楚使,虽知乎郑昭宋聋(宣公十四年);衅始齐臣,但见乎崔薄庆厚(襄公二十七年)。鲁爇雉门(定公二年),齐馈鱼轩(闵公二年)。曹人致饩之礼(桓公十四年),宣伯餫谷之恩(成公五年)。秦晋匹而夫妇正(僖公二十三年),姬姞耦而子孙蕃(宣公三年)。获雉而贾妻始笑(昭公二十八年),生子而息妫未言(庄公十四年)。男有室而女有家,彝仪岂紊(桓公十八年);公当享而卿当宴,缛礼斯存(宣公十六年)。晋似瘠牛(昭公十三年),秦如掎鹿(襄公十四年)。背盟孔达(宣公十三年),归罪先縠(宣公十三年)。鲁侯祓殡而襚(襄公二十九年),子家易几而哭(定公元年)。宣子田于首山(宣公二年),魏舒猎于大陆(定公元年)。郑厉入而遂杀傅瑕(庄公十四年),卫衎归而乃让太叔(襄公二十六年)。楚子观兵于周疆(宣公三年),成王定鼎于郏鄏。同上鞍师既克,范文子岂敢矜功(成公二年);晋赏虽行,介子推未尝言禄(僖公二十四年)。螽当秋出(宣公十五年),蝝至冬生。同上车裂观起(襄公二十二年),藩载栾盈(襄公二十三年)。郤宛卒兮楚国谤(昭公二十七年),良霄死兮郑人惊(昭公七年)。雨入高鱼之窦(襄公二十六年),水灌徐子之城(昭公三十年)。不知贻讥,臧文仲山节藻棁(文公二年);非仪致诮,鲁庄公刻桷丹楹(庄公二十四年)。侏儒败邾(襄公四年),于思囚郑(宣公二年)。宋左师简而礼(昭公元年),乐王鲋字而敬(昭公元年)。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(僖公十年),魏戊有守心而无淫行(昭公二十八年)。曲梁之役,扬干由是以乱行(襄公三年);城濮之师,祁瞒于焉而奸命(僖公二十八年)。文王用众(成公二年),楚兵逮鳏。同上鲁定筑蛇渊之囿(定公十三年),臧纥斩鹿门之关(襄公二十三年)。处父有侵官之罪(文公六年),栾书无离局之奸(成公十六年)。毕氏后占,名冠万民之数(闵公元年);成季先卜,位参两社之间(闵公二年)。庆克蒙衣(成公十七年),楚子投袂(宣公十四年)。晋惠公惰于受瑞(僖公十一年),楚越椒傲于执币(文公九年)。郑伯之弟不义(隐公元年),周子之兄无慧(成公十八年)。登于三量,齐民归陈氏之施(昭公三年);饩彼一钟,郑国感子皮之惠(襄公二十九年)。楚氛甚恶(襄公二十七年),鲁祲非祥(昭公十五年)。文伯豫知于郑火(昭公六年),裨灶先见于陈亡(昭公九年)。楚灵王殉以二女(昭公十三年),秦穆公歼以三良(文公六年)。虽晋国之荐饥,且将乞籴(僖公十三年);奈鲁邦之大旱,便欲焚尪(僖公二十一年)。两释累囚(成公三年),三肃使者(成公十六年)。郑黑肱黜官而薄祭(襄公二十二年),薳子冯无禄而多马。同上仲由为季氏之宰,将堕三都(定公十二年);昭公孙齐侯之郊,请致千社(昭公二十五年)。蒐乘补卒(成公十六年),深垒固军(文公十二年)。子皮为郑国榱栋(襄公三十一年),陈氏作齐邦斧斤(哀公十五年)。钟纪鲁侯之伐(襄公十九年),鼎铭考父之勋(昭公七年)。庚宗妇人,执雉献于穆子(昭公四年);楚邦公子,用马见于郑君(昭公六年)。神既福仁(成公五年),天宁假易(桓公十三年)。周归仲子之赗(隐公元年),秦赠成风之襚(文公九年)。叔向谋而鲜过(襄公二十一年),吴王度不失事(襄公三十一年)。韩之役,穆姬乞归于晋君(僖公十五年);殽之败,文嬴免囚于秦帅(僖公三十三年)。得一夫而失一国(庄公十二年),除三恶而加三利(昭公十四年)。楚囚操乐,既不忘于楚音(成公九年);郑卿赋诗,且不出于郑志(昭公十六年)。子木庀赋(襄公二十五年),齐侯省刑(昭公三年)。辰主商丘之地(昭公元年),参为夏土之星。同上伍员谏吴而灭越(哀公元年),管仲请齐而救邢(闵公元年)。晋荀偃卒而犹视(襄公十九年),楚成王谥而乃瞑(文公元年)。允当则归,楚子备知于军志(僖公二十八年);见可而进,士会先达于武经(宣公十二年)。赵孟语偷(襄公三十一年),华元言疾(成公十五年)。齐庆封与卢蒲易内(襄公二十八年),晋祁胜共邬臧通室(昭公二十八年)。季文子无藏金玉(襄公五年),孙文子不听琴瑟(襄公二十九年)。献俘授馘,当晋侯克楚之言(僖公二十八年);训卒利兵,是赵盾败秦之日(文公七年)。祝币史辞,梁山崩兮用以行礼(成公五年);贬食省用,鲁邦旱兮因以垂规(僖公二十一年)。向戍请免死之邑(襄公二十七年),孟明惭拜赐之师(文公二年)。睅其目而皤其腹(宣公二年),食其肉而寝其皮(襄公二十一年)。虞公贪垂棘之璧(僖公二年),臧会窃偻句之龟(昭公二十五年)。掉鞅而还,乃乐伯致师之际(宣公十二年);弃甲而复,是华元败卒之时(宣公二年)。楚人献鼋(宣公四年),曹彊获雁(哀公七年)。宁喜擅权兮卫侯病(襄公二十七年),祭仲专政兮郑伯患(桓公十五年)。陈邦之公卿宣淫(宣公九年),鲁国之君臣多间(哀公二十七年)。秦惭殽战,盖违蹇叔之言(僖公三十三年);宋败泓师,罔取子鱼之谏(僖公二十二年)。囊瓦城郢(昭公二十三年),季然郭卷(昭公二十五年)。郑作丘赋(昭公四年),陈税封田(哀公十一年)。晋师馆谷三日(僖公二十八年),周城勤戍五年(昭公三十二年)。子桑举孟明之善(文公三年),鲍叔称管仲之贤(庄公九年)。郑伯立勋,受惠王之鞶鉴(庄公二十一年);于奚著绩,请桓子之曲县(成公二年)。被吾甲兵(桓公六年),戒尔车乘(僖公二十八年)。车既陷淖(成公十六年),马因还泞(僖公十五年)。公锄恪居于官次(襄公二十三年),孟明增修于国政(文公二年)。穆姜再拜,谢文子之赋诗(成公九年);晋侯三辞,感天王之策命(僖公二十八年)。子都拔棘(隐公十一年),许伯靡旌(宣公十二年)。子家怀鲁以及祸(宣公十四年),重耳安齐而败名(僖公二十三年)。婴齐鲁之常隶(成公十六年),赵盾晋之正卿(宣公二年)。知伯怒而投机(襄公十年),叔孙恶而指楹(昭公元年)。帅甲而来,晋栾盈昼入绛邑(襄公二十三年);命车以至,郑子展宵突陈城(襄公二十五年)。晋将裂田(哀公四年),鲁初税亩(宣公十五年)。周郊之鸡已断尾(昭公二十二年),鲁庙之牛还伤口(宣公三年)。羁妻知异而馈重耳(僖公二十三年),成风闻繇而事季友(闵公二年)。齐之鼓也,再而衰兮三而竭(庄公十年);晋之陈也,两于前而伍于后(昭公元年)。与随为约,楚王割子期之心(定公四年);共晋为盟,涉佗捘卫侯之手(定公八年)。遒人徇路(襄公十四年),天子当阳(文公四年)。吴季札聘于上国(昭公二十七年),楚平王好于边疆(昭公十四年)。晋一战而始霸(僖公二十七年),纣百克而卒亡(宣公十二年)。重耳文而有礼(僖公二十三年),印段乐而不荒(襄公二十七年)。郑君行速而视流,死期将至(成公六年);秦使目动而言肆,惧色弥彰(文公十二年)。晋上狄俘(宣公十五年),齐献戎捷(庄公三十一年)。阖庐伤指(定公十四年),子锄中颊(定公八年)。楚庄王有加惠之老(宣公十二年),季文子无衣帛之妾(襄公五年)。齐妇人兮,笑郤克之跛足(宣公十七年);曹共公兮,观晋文之骈胁(僖公二十三年)。季武子三分公室,益振僭名(襄公十一年);晋悼公九合诸侯,载兴霸业。同上郭书晰帻(定公九年),郤至韎韦(成公十六年)。赐晋侯以彤弓彤矢(僖公二十八年),分鲁公以大路大旂(定公四年)。秦为坎血以怀诈(僖公二十五年),楚作京观而示威(宣公十二年)。宁俞赂医,故卫侯之不死(僖公三十年),侯獳货筮,致曹伯之复归(僖公二十八年)。蛇出泉宫(文公十六年),龙斗洧水(昭公十九年)。子鲜誓不乡卫国(襄公二十七年),公冶终不言季氏(襄公二十九年)。叔孙烹狗以啖吏人(昭公二十三年),华元杀羊而食战士(宣公二年)。龟长筮短,献公但纳于骊姬(僖公四年);金寒玦离,狐突空伤于太子(闵公二年)。秋乃有蜮(庄公十八年),冬复多麋(庄公十七年)。鞭之长不及于马腹(宣公十五年),矢之利乃丽于麋龟(宣公十二年)。赵氏喻冬日夏日(文公七年),宾孟讽人牺己牺(昭公二十二年)。楚军之恩如挟纩(宣公十二年),卫邦之乱若棼丝(隐公四年)。擐甲执兵,盖郤克之遇敌(成公二年);入垒折馘,乃摄叔之致师(宣公十二年)。晋楚争盟(成公元年),周郑交恶(隐公三年)。子晰信美(昭公元年),栾黡甚虐(襄公十四年)。伯有汰侈(襄公三十年),韩起懦弱(襄公三十一年)。郭重食言而乃肥(哀公二十五年),原伯不学而将落(昭公十八年)。谏楚王而刖足,义见鬻拳(庄公十九年);爱卫君而灭亲,忠闻石碏(隐公四年)。朱也当御(襄公二十六年),子国请承(哀公十八年)。矢及鼓跗者,嘉伯棼之绝艺(宣公四年);射中楯瓦者,表渊捷之殊能(昭公二十六年)。观卦筮陈完之吉(庄公二十二年),比爻占毕万之兴(闵公元年)。崇饰恶言,少皞有穷奇之号(文公十八年);傲狠明德,颛顼得梼杌之称。同上楚复封陈(宣公十一年),吴其入郢(昭公三十一年)。封桓叔于曲沃(桓公二年),寘姜氏于城颍(隐公元年)。弥庸见姑蔑之旗(哀公十三年),徐子赂甲父之鼎(昭公十六年)。随不量力,方怀叛楚之谋(僖公二十年);鲁能待时,且折伐齐之请(庄公八年)。楚遂入郓(成公九年),吴还伐郯(成公七年)。晋赵穿有宠而弱(文公十二年),郑曼满无德而贪(宣公六年)。文子赋《韩奕》之五(成公九年),穆叔拜《鹿鸣》之三(襄公四年)。眢井逃时,无社昧「麦曲」之语(宣公十二年);首山登处,叔仪明「庚癸」之谈(哀公十三年)。拔本塞原(昭公九年),裂冠毁冕。同上随武子修晋国之法(宣公十六年),孙叔敖择楚国之典(宣公十二年)。吕甥畏晋文之偪(僖公二十四年),后子惧秦景之选(昭公元年)。城濮之战,文公能以德攻(僖公二十八年);首止之师,祭仲信由知免(桓公十八年)。子羽请墠(昭公元年),国侨去坛(襄公二十八年)。楚作仆区之法(昭公七年),晋为执秩之官(僖公二十七年)。韩起求玉环而拜子产(昭公十六年),楚王去皮冠而见郑丹(昭公十二年)。陈灵不君,戏朝以夏姬之服(宣公九年);齐庄无道,赐人以崔子之冠(襄公二十五年)。士丐乞盟(襄公三年),华元告急(宣公十五年)。陈恒斲丧于公室(哀公十五年),子木暴虐于私邑(哀公十六年)。鱄诸鱼中寘剑(昭公二十七年),韩厥马前执絷(成公二年)。晋朝周室,斥彝器之弗供(昭公十五年);齐涉楚郊,责包茅之不入(僖公四年)。鸡鸣而驾(宣公十二年),马首是瞻(襄公十四年)。陈成子杖戈而衣制(哀公二十七年),晏平仲枕草而寝苫(襄公十七年)。晋文公好学不贰(昭公十三年),羊舌氏渎货无厌。同上宋邦欲厚于文公,葬加蜃炭(成公二年);鲁国将优于周阅,享用虎盐(僖公三十年)。享有体荐,宴有折俎,此周定王之仪也,于以示慈惠恭俭之礼(宣公十六年);小有述职,大有巡功,此薳启彊之言也,于以显会同朝聘之风(昭公五年)。荐泽蘋于宗室(襄公二十八年),羞涧毛于王公(隐公三年)。歌钟者,郑人所以赂晋(襄公十一年);颂琴者,穆姜所以送终(襄公二年)。施及庄公,鲁史美考叔之孝(隐公元年);立于赵武,晋人思宣孟之忠(成公八年)。家父求车(桓公十五年),晋侯请隧(僖公二十五年)。解阳救宋国之难(宣公十五年),丑父易齐君之位(成公二年)。宋公不王(隐公九年),士縠堪事(文公二年)。鸟为宋得之吉(哀公二十六年),熊见晋君之祟(昭公七年)。请说以死,利卫明孔达之诚(宣公十三年);将焉用生,宁晋见安于之志(定公十四年)。鲁侯视朔(僖公五年),梓慎望氛(昭公二十年)。周史相鲁之二子(文公元年),范巫知楚之三君(文公十年)。阙巩逮封于唐叔(定公四年),属镂赐死于伍员(哀公十一年)。石厚与州吁并游,旋闻祸及(隐公三年);伍举偕声子相善,骤致名闻(襄公二十六年)。幸灾不仁(僖公十四年),阻兵无众(隐公四年)。赵宣子之为政也,董逋逃而由质要(文公六年);晋悼公之即位也,宥罪戾而节器用(成公十八年)。华元激城者之讴(宣公二年),子产感舆人之诵(襄公三十年)。子重制义侵卫,而楚卒尽行(成公二年);华耦备仪盟鲁,而宋官皆从(文公十五年)。晋修虞祀(僖公五年),秦封殽尸(文公三年)。南宫万裹之犀革(庄公十二年),公子偃蒙以皋比(庄公十年)。章禹断发而逆吴子(昭公三十年),卫侯戟手而怒褚师(哀公二十五年)。子产对徵朝之事(襄公二十二年),游吉荅送葬之仪(昭公三年)。楚平王礼新而叙旧(昭公十四年),单献公弃亲而用羁(昭公七年)。子羽知四国之为,使修辞令(襄公三十一年);赵孟观七子之志,命赋声诗(襄公二十七年)。向戍弭兵,同上穆子崇卒(昭公元年)。赵孟玩岁而愒日,同上申叔生死而肉骨(襄公二十二年)。卫之非谋也,与恶而弃好(庄公十二年);晋之非刑也,同罪而异罚(僖公二十八年)。晋邦三郤,既以怨而遭诛(成公十七年);卫国二子,亦因忠而见杀(僖公二十年)。舆豭盟孔(哀公十五年),燧象奔吴(定公四年)。郑贾人不厚诬君子(成公三年),范宣子乃浅为丈夫(襄公十年)。弦子恃姻而国灭(僖公五年),成虎怀宠而身诛(昭公十二年)。重耳对楚而语无佞(僖公二十三年),知罃归晋而言不谀(成公三年)。背施幸灾,庆郑发规于晋惠(僖公十四年);阻兵安忍,隐公骤问于州吁(隐公四年)。子产遗爱(昭公二十年),叔向遗直(昭公十四年),爱利民兮直治国;考叔纯孝(隐公元年),石碏纯臣(隐公四年),义事君兮孝奉亲。晋大夫反首而拔舍(僖公十五年),秦穆姬登台而履薪。同上齐令管仲以问楚(僖公四年),晋使吕相以绝秦(成公十三年)。师服异晋仇之名,诚深预辨(桓公二年);子囊谋楚共之谥,令问昭陈(襄公十三年)。惠伯令龟(文公十八年),姜氏问繇(襄公十年)。畜老惮杀(宣公四年),兽困犹斗(定公四年)。熊绎则桃弧棘矢(昭公十二年),伯舆则荜门圭窦(襄公十年)。陈武子失弓而骂(昭公二十六年),重丘人闭门而诟(襄公十七年)。季文子马不食粟,岂是要君(襄公五年);卫懿公鹤有乘轩,卒难禦寇(闵公二年)。楚子右广(宣公十二年),郑伯左孟(文公十年)。夷吾射钩而使相(僖公二十四年),寺披斩袪而勿诛(僖公五年)。单靖公为王室卿士(襄公十年),晋士鞅乃公族大夫(襄公十六年)。鲁伯禽得封父之繁弱(定公四年),颍考叔取郑伯之蝥弧(隐公十一年)。国子代人之忧,自知连祸(昭公元年);臧孙干国之纪,孰谓无辜(襄公二十二年)。子产争承(昭公十二年),曹伯会正(文公四年)。夏启有钧台之享(昭公四年),商汤有景亳之命。同上庆氏求专于陈国(襄公二十三年),国子实执于齐柄(哀公十七年)。薛由任姓,会朝而既许长滕(隐公十一年);鲁本周宗,班次而更闻后郑(桓公六年)。楚子卒旧(成公十六年),州绰隶新(襄公二十一年)。士蔿谋去于富子(庄公二十三年),韩宣问寘于羁臣(昭公七年)。潘党率游阙四十乘(宣公十二年),天王赐虎贲三百人(僖公二十八年)。晋士会贱而有耻(文公十三年),郑黑肱贵而能贫(襄公二十二年)。臧文仲祀鸟于鲁门,已称不知(文公二年);季平子用人于亳社,可谓非仁(昭公十年)。发币公卿(隐公七年),归事宰旅(襄公二十六年)。不有居者,谁守社稷(僖公二十八年);不有行者,谁捍牧圉?同上华父督逆目而送孔妻(桓公元年),鲁庄公割臂而盟党女(庄公三十二年)。孺子以景公为牛(哀公六年),臧纥以齐侯比鼠(襄公二十三年)。石碏爱子之说,教以义方(隐公三年);狼瞫答友之言,未获死所(文公二年)。鲁观齐社(襄公二十三年),祊易许田(隐公八年)。晋师左实而右伪(襄公十八年),楚军后劲而中权(宣公十二年)。重耳踰垣而走(僖公五年),寿子载旌以先(桓公十六年)。终彼岁星,晋侯数鲁襄之齿(襄公九年);算乎亥字,史赵知绛老之年(襄公二十年)。鲁初尚髽(襄公四年),晋始用墨(僖公三十三年)。齐侯毁关而去禁(昭公二十年),楚王宥罪而举职(昭公十三年)。孔悝反祏于西圃(哀公十六年),无极取货于东国(昭公二十一年)。烛之武夜见秦伯,备写嘉谋(僖公三十年);鄹叔纥宵犯齐师,骤宣巨绩(襄公十七年)。唐侯骏马(定公三年),庆封美车(襄公二十七年)。臧哀伯规桓纳鼎(桓公二年),公子彄谏隐观鱼(隐公五年)。邾隐公执高而容仰(定公十五年),单成公视下以言徐(昭公十一年)。叔段兴师,缮甲兵而具卒乘(隐公元年);郤縠谋帅,说礼乐而敦《诗》《书(僖公二十七年)》。晋乃虎狼(文公十三年),吴为蛇豕(定公四年)。籍父而虽谓无后(昭公十五年),惠伯而且闻有子(昭公十六年)。鬻拳葬楚子于夕室(庄公十九年),羽父弑隐公于寪氏(隐公十一年)。楚城陈蔡,既无宇以攸推(昭公十一年);鲁视邾滕,亦叔孙之所耻(襄公二十七年)。卫国褊小(隐公四年),楚师轻窕(襄公二十六年)。郲寄卫献(襄公十四年),郓居鲁昭(昭公二十七年)。庆封罔知于《相鼠(襄公二十七年)》,华定不荅于《蓼萧(昭公十二年)》。晋侯询卫故于献子(襄公十四年),叔向问郑政于国侨(襄公三十年)。犀兕尚多,难荅宋讴之众(宣公二年);马牛不及,敢辞楚地之遥(僖公四年)。毛伯求金(文公九年),子罕辞玉(襄公十五年)。地动而南宫震(昭公二十三年),日食而叔辄哭(昭公二十一年)。卫侯与元咺争讼(僖公二十八年),王叔共伯舆坐狱(襄公十年)。栾枝有勇,既起尘而曳柴(僖公二十八年);重耳多谋,又益兵而伐木。同上鄅人藉稻(昭公十八年),祭足取禾(隐公三年)。邾文公之知命也,讫须迁绎(文公十三年);楚昭王之知道也,终不祭河(哀公六年)。卫出公以弓遗子赣(哀公二十六年),东郭书以琴问弦多(哀公十一年)。公子鲍美而艳(文公十六年),楚郤宛直而和(昭公二十七年)。晋惠公言多忌刻(僖公九年),孙文子衡而委蛇(襄公七年)。锵锵凤凰,协懿氏卜妻之兆(庄公二十二年);太叔鸲鹆,应鲁侯去国之歌(昭公三十五年)。宋元公恶而婉(襄公二十六年),太子痤美而很。同上伯有侈而愎(襄公三十年),叔孙绞而婉(昭公元年)。子太叔恶能亢宗,同上石悼子是谓蹶本(襄公十九年)。秦伯召于郤氏,畏币重而言甘(僖公十年);晋侯辞于头须,知心覆则图反(僖公二十四年)。楚邦赫赫(襄公十三年),宋国区区(襄公十七年)。土功则日至而毕(庄公二十九年),祭事则龙见而雩(桓公五年)。孟庄子为橁琴而示暇(襄公十八年),宋乐祁献杨楯以贻辜(定公六年)。韩厥立赵衰之后(成公八年),臾骈送贾季之帑(文公六年)。台骀能业,其官曾无侥倖(昭公元年);商人骤施。于国实有觊觎(文公十四年)。叔仪乞粮(哀公十三年),晋文受块(僖公二十三年)。伯有嗜酒(襄公三十年)。齐侯好内(僖公十七年)。南史执简以往(襄公二十五年),右师受牒而退(昭公二十五年)。巫臣教吴而乘车(成公七年),楚人惎晋而拔旆(宣公十二年)。授政子产,郑罕虎能用善人(襄公二十年),献礼楚王,合左师善守先代(昭公四年)。薳子荡敏以事君(襄公二十七年),吴夷昧德不失民(襄公三十一年)。齐侯闭门而索客(成公十七年),高固桀石以投人(成公二年)。《行苇》、《洞酌》昭忠信(隐公三年),潢污行潦荐鬼神。同上阎田未归,天王兴辞而责晋(昭公九年);楚师方急,包胥发哭以告秦(定公四年)。执斲执针(成公二年),改步改玉(定公五年)。蹶由犒楚师而被执(昭公五年),斗廉谏子元而遭梏(庄公三十年)。赵武伐雍门之荻(襄公十八年),士弱焚申池之木。同上子产献楚王六礼,孰可规非(昭公四年);太叔语赵简九言,自堪尊勖(定公四年)。子展俭而壹(襄公二十六年),夏齧壮而顽(昭公二十三年)。鲁定公作乎两观(定公二年),臧文仲废乎六关(文公二年)。晋国求知罃之反(成公三年),魏人噪士会之还(文公十三年)。宋公会邾,执鄫人于睢社(僖公十九年);楚君灭蔡,用太子于冈山(昭公十一年)。五空卜郊(成公十年),四不视朔(文公十六年)。鲁公初献于龙辅(昭公二十九年),卫侯新成于虎幄(哀公十七年),乃有舜帝《箫韶(襄公二十九年)》,文王《象箾》。同上韩宣子观于鲁书(昭公二年),吴季札听于周乐(襄公二十九年)。卜偃识虢亡之兆,可谓前知(僖公二年);叔兴明齐乱之机,允称先觉(僖公十六年)。鲁秉周礼(闵公元年),晋有尧风(襄公二十九年)。楚令尹改辕而北(宣公十二年),郑公子待命于东(僖公三十年)。子产避游氏之庙(昭公十二年),季平益郈伯之宫(昭公二十九年)。鬷蔑虽言于堂下(昭公二十八年),知罃将寘于褚中(成公三年)。齐侯税管仲之囚,卒兴霸业(庄公九年);秦伯赦孟明之罪,果立殊功(文公二年)。子臧鹬冠(僖公二十四年),郭书狸制(定公九年)。成为孟氏之障(定公十二年),叶作楚邦之蔽(昭公十八年)。匹嫡耦国者,周有子仪之宠(桓公十八年);去顺效逆者,卫有州吁之嬖(隐公三年)。书社五百,乃齐侯兴卫之时(哀公十五年);被练三千,是楚子侵吴之际(襄公三年)。楚分二广(宣公十二年),晋作三行(僖公二十八年)。许男则面缚衔璧(僖公六年),郑伯则肉袒牵羊(宣公十二年)。宫之奇为人太懦(僖公三年),阳处父立性过刚(文公五年)。荡子山背族而既戮(成公十五年),乐大心贱宗而必亡(昭公二十五年)。申侯专利而不厌,既云获戾(僖公七年);子皮饮酒而无度,亦自贻殃(昭公七年)。城郢遗忠(襄公十四年),伐原示信(僖公二十七年)。齐桓劳赐一级(僖公九年),晋侯出入三觐(僖公二十八年)。陈子行具其含玉(哀公十一年),公孙夏歌其虞殡。同上齐师已遁,空营闻乌鸟之声(襄公十八年);郑伐欲兴,列卒布鱼丽之陈(桓公五年)。滕薛争长(隐公十一年),秦晋交绥(文公十二年)。孟孙之恶臧纥也,有同药石(襄公二十三年);宁子之视卫侯也,不如奕棋(襄公二十五年)。晋易秦而败绩(僖公十五年),鲁卑邾而丧师(僖公二十二年)。致大蔡兮,请臧纥之邑(襄公二十三年);与拱璧兮,求崔子之尸(襄公二十八年)。聘彼晋邦,季文子豫求丧礼(文公六年);至于楚国,孟僖子不能相仪(昭公七年)。戕舟发梁(襄公二十八年),抽戈结衽(成公十七年)。赵旃则弃车而走(宣公十二年),鲜虞则枕辔而寝(襄公二十五年)。周宴晋侯,则秬鬯一卣(僖公二十八年);郑享楚子,则笾豆六品(僖公二十二年)。卫二礼杀国子,灭族何多(僖公二十五年);晋三郤谮伯宗,害贤已甚(成公十五年)。子颓乐祸(庄公十二年),郑伯效尤(庄公二十一年)。梁山崩而晋邦恐(成公五年),桓宫灾而鲁国忧(哀公三年)。赵衰以壶飧而从重耳(僖公二十五年),宁俞以橐饘而奉卫侯(僖公二十八年)。齐祭社而蒐军实(襄公二十四年),宋筑台而妨农收(襄公十七年)。季梁在随,识楚子羸师之诈(桓公六年);曹刿谋鲁,知齐人乱辙之由(庄公十年)。晏平仲枕尸而哭(襄公二十五年),酅魁垒闭口而死(哀公二十七年)。鲁昭公不见于夫人(昭公三十一年),齐子元但称于已氏(文公十四年)。楚王待食熊蹯(文公元年),卫人请执牛耳(定公八年)。虒祁宫就,叔弓贺于晋侯(昭公八年);章华台成,鲁侯落于楚子(昭公七年)。商臣䗬目(文公七年),伯封豕心(昭公二十八年)。鲁叔姬之反马(宣公五年),郑子晰之委禽(昭公元年)。宁子弗祀于夏相(僖公三十一年),荀罃不祷于桑林(襄公十年)。鲁既胜齐,孟反抽矢而策马(哀公十一年);晋将救郑,张骼踞转而鼓琴(襄公二十四年)。斐豹焚书(襄公二十三年),伯舆合要(襄公十年)。楚王使驿以奔问(襄公二十八年),伯宗乘传而赴召(成公五年)。子泄逆劳于郊(定公五年),孟献书劳于庙(襄公十三年)。伯乐致晋师之次,左射以菆(宣公十二年);叔孙见士伯之时,右顾而笑(昭公二十四年)。灵闻晋厉(成公十年),妙见秦医。同上汶阳者,鲁赐于季友(僖公元年);绵上者,晋旌于子推(僖公二十四年)。郑翩为鹅鹳之陈(昭公二十一年),魏庄纳虎豹之皮(襄公四年)。虢骄则晋侯问罪(庄公二十七年),随张则楚国兴师(桓公六年)。鲁重葛卢,且加燕好之礼(僖公二十九年);郑厚蔡子,爰申廷劳之仪(襄公二十八年)。宋老时羞(文公十六年),齐公日膳(襄公二十八年)。厨人濮以裳裹首(昭公二十一年),楚子西以袂掩面(哀公十一年)。伯封贪婪而无厌(昭公二十八年),齐桓施舍而不倦(昭公十三年)。庆封受于朱方(襄公二十八年),晏子辞于邶殿。同上卫仲由赴难之日,死犹结缨(哀公十五年);祝佗父复命之时,卒不说弁(襄公二十五年)。魏颗结草(宣公十五年),锄麑触槐(宣公二年)。息侯犯五不韪(隐公十一年),酆舒有三俊才(宣公十五年)。鲁国不弃周礼(闵公元年),晋邦实用楚材(襄公二十六年)。贲贲之鹑,其谣也豫传于虢灭(僖公五年);嘻嘻之鸟,其妖也先告于宋灾(襄公三十年)。季氏介鸡(昭公二十五年),卫侯禄鹤(闵公二年)。孛见而四国皆祸(昭公十七年),日食而二邦有恶(昭公七年)。梁伯徒好于土功(僖公十九年),莒子不修于城郭(成公九年)。郑邓析用其竹刑(定公九年),晋魏舒去其柏椁(定公元年)。周儋括足高视躁,已叹害成(襄公三十年);卢蒲嫳发短心长,更虞乱作(昭公三年)。楚围之威仪似君(襄公三十一年),子旗之志气不臣(昭公二年)。冯简子能断大事(襄公二十一年),巩简公好用远人(定公元年)。况又赤云夹日(哀公六年),孛星入辰(昭公十七年)。郑伯始朝于楚(僖公十八年),子圉为质于秦(僖公十七年)。晋侯迁于新田,靡求垫隘(成公六年);晏子复其旧宅,岂避嚣尘(昭公三年)。楚设前茅(宣公十二年),晋疑衷甲(襄公二十七年)。楚武王作荆尸之陈(庄公四年),晋文公为被卢之法(僖公二十七年)。士蔿谓虢将饥(庄公二十七年),宫奇知虞不腊(僖公五年)。赋车籍马,伟楚国之政成(襄公二十五年);通商惠工,知卫邦之化洽(闵公二年)。穆姜择槚(襄公二年),臧妾织蒲(文公二年)。楚人望叶公如慈父(哀公十六年),齐侯戏南蒯为叛夫(昭公十四年)。成季手文而名友(闵公二年),唐叔天命以为虞(昭公元年)。庸人囚于扬窗,三宿而逸(文公十六年);晋国杀于秦谍,六日而苏(宣公八年)。楚能官人(襄公十五年),晋为盟主(成公三年)。楚钟仪言称先职(成公九年),王子颓乐及遍舞(庄公二十年)。穆子祸起竖牛(昭公四年),羊舌衅生叔虎(襄公二十一年)。礼以事主,陈桓子始大于齐(庄公二十二年);德以谏君,臧孙达有后于鲁(桓公二年)。子臧守节(成公十五年),苌弘违天(定公元年)。天夺赵同之魄(宣公十五年),神赐虢公之田(庄公三十二年)。郑铸鼎兮,叔向谏矣(昭公六年);晋重币兮,子产讥焉(襄公二十四年)。魏绛简授于仆人,盖通晋悼(襄公三年);子家书凭于执讯,用告赵宣(文公十七年)。右属櫜鞬(僖公二十三年),左执鞭弭。同上赵武事不再令(哀公十年),阖庐食不二味(哀公元年)。归父坛帷而复命(宣公十八年),芋尹尸柩而将事(哀公十五年)。楚王执鞭以出(昭公十二年),子产乘遽而至(昭公二年)。赵文子薄币而重礼,抚彼诸侯(襄公二十五年);晋文公改服以修官,加于群吏(襄公十六年)。坐而假寐(宣公二年),行无越思(襄公二十五年)。叔弓辞致馆之礼(昭公二年),宋人修折俎之仪(襄公二十七年)。晋侯劳于鲁使(昭公二年),展喜犒于齐师(僖公二十六年)。游吉送少姜之葬(昭公三年),楚人求襄老之尸(成公二年)。齐庄公通于姜氏(襄公二十五年),楚巫臣聘于夏姬(成公二年)。晋戮叔鱼,三数恶而无隐(昭公十四年);吴烦子重,七奔命以尤罢(成公七年)。莱驹失戈(文公二年),齐侯丧屦(庄公八年)。齐之赂也,既以其宗器乐器(襄公二十五年);周之赐也,复用乎大辂戎辂(僖公二十八年)。宋三族而无害(襄公二十六年),楚二卿之相恶(成公十六年)。季札逢子产如旧识,各以观贤(襄公二十九年);叔向见鬷明若故知,因悉言遇(昭公二十八年)。包胥逃赏(定公五年),郑忽辞婚(桓公六年)。季孙之还鲁也,由叔鲋之诱(昭公十三年);伍举之反楚也,因声子之言(襄公二十六年)。寿馀履士会之足(文公十三年),狄人归先轸之元(僖公三十三年)。争斗鸡而平子怒(昭公二十五年),逐瘈狗而华臣奔(襄公十七年)。子产坏其馆垣,请辞克敏(襄公三十一年);叔孙葺其墙屋,峻节弥敦(昭公二十三年)。楚立夏州(宣公十一年),鲁筑郎囿(昭公九年)。管夷吾让不忘上(僖公十二年),韩宣子辞不失旧(襄公二十六年)。楚王翠被而豹舄(昭公十二年),右宰狐裘而羔袖(襄公十四年)。鲁问宋之郜鼎,虽切箴规(桓公二年);郑赂晋之襄钟,但期存救(成公十年)。蜚灾已降(隐公元年),螟害复兴(隐公五年)。阳气微而不宜震电(隐公九年),寒雨过而乃有木水(成公十六年)。宋雨螽兮,祸焉可逭(文公三年);齐有彗兮,妖莫能胜(昭公二十六年)。秋水故无其麦苗,诚伤洪潦(庄公七年);淫雨尚妨于稼实,盖忌严凝(庄公十一年)。宋鲁断肱(昭公二十年),张丐折股(昭公二十一年)。齐灭谭而谭无礼(庄公十年),郑伐京而京不度(隐公元年)。加木于子晰之尸(昭公二年),树槚于伍员之墓(哀公十一年)。一乘葬于晋厉,则非礼然(成公十八年);四翣侧于齐庄,良由乱故(襄公二十五年)。《春秋》作矣,简策昭然。总一百二十四国,计二百四十二年。灭国者五十二也,弑君者四十一焉。五十八战争之名,有大有小;三百十会盟之数,何后何先。异哉!世绝哲王,教堕儒术。书叹凤而大道已丧,序获麟而元经遂毕。伤周道之不兴,嗟孔丘之告卒。所以鲁哀诔之曰:呜呼哀哉!尼父无自律。
按:《历代赋汇》卷六一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。又见通志堂经解本《春秋类对赋》,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一九八。
宗室故右武卫大将军文州刺史赠同州观察使追封冯翊侯墓志铭 北宋 · 慕容彦逢
出处:全宋文卷二九四○、《摛文堂集》卷一四
冯翊侯爵之,字子厚,保康军节度使、房国公叔武之子,光州团练使克虔之孙,青州观察使、乐安侯承遵之曾孙也。母曰长安郡君刘氏。初授右内率府副率,累迁右武卫大将军、文州刺史。崇宁四年五月八日卒,享年四十有五。赠同州观察使,追封冯翊侯。娶某氏,封永安县君,先公卒。子四人:公谨,三班奉职,早卒;公倬、公俅,皆右班殿直;公佑,三班奉职。女三人,一卒,馀尚幼。公事亲尽孝,待人尽礼。而奉己甚约,独喜诵五经诸子之言。以大观元年三月十九日,葬汝州梁县。铭曰:
禄位之宠,有晔有华。德虽称之寿弗遐,安此吉宅宜其家。
景泰陵 清 · 袁枚
七言律诗 押寒韵 出处:小仓山房诗集卷一
两帝当年一曲阑,西山藁葬草漫漫。
目夷守国才何大,叔武迎君事本难。
金锁门高星象动,玉连环小泪珠乾。
阿兄南内如嫌冷,五国城中雪更寒。
景泰发蓝唾壶歌 清 · 程晋芳
发蓝制本拂菻国,字随音转恒讹乖。
景泰仿造特精丽,昨偶把玩从西街。
圆仪仰俯利开阖,黝光自莹非摩揩。
洪炉鼓铸仅七载,渐忘边警耽淫哇。
有如金花床上坐,鸡犀翠羽当前排。
卫侯彀定避余秽,魏皇吐亦生芳荄。
窃黄小白加涂饰,涌现苍岩古苔色。
海南事事尊法轮,描画红莲绕香国。
从知如意难敲破,缘以胎铜坚不愞。
云雷四面隐文章,珠玉九天承咳垂。
寡兄此际闭南城,捉发初无叔武迎。
镀梁绣袋谗方构,牙盒金钱赏未行。
镕铁键门同范器,石徐唾手图功易。
示喜徒传进粥瓯,灌神不改扬瑶觯。
当时佣匠厕卿贰,此技知经谁考艺。
钱唐司马善匡扶,寒𠻳何曾忠武异。
翠汁筼筜授秘方,讵闻御物同颁赐。
吴言宰相工细唾,讔语阉人示十字。
多年陵冢上牛羊,流沫无人诵碑记。
苏勃泥青巧刮磨,区区鉴赏类宣和。
宫人岂少灵芸泪,但洒秋池化碧波。
廷对策(宝祐癸丑科) 南宋 · 姚勉
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二八、《雪坡舍人集》卷七
臣对:臣恭惟皇帝陛下十诏宾兴,九临轩御,求贤靡倦,博采刍荛。兹者进臣等于廷,策之以选举之八事,而欲得夫学术才智之二者以扶世道,真尧舜之用心也。臣来自远方,怀忠欲吐,意陛下必策之以当世之务,理乱安危之机。而圣问所及,乃止于此,其虑臣等触时讳而不使之言乎?抑虑臣等有待对之帖括而问其所不备乎?甚非策士之本意也。虽然,人才亦国家之重事。陛下求学术者,则欲其达性命而学圣贤,挺气节而发言议。求才智者,则欲其理国家而究民事,裕邦计而捍边陲,亦皆时政之大者。臣敢因陛下之问而条其所以对,然后以臣所欲言者为陛下言之,惟陛下试垂听焉。臣闻求天下之士以文,不若淑天下之士以道。以道而淑天下之士,正其心也;以文而求天下之士,蛊其心也。上帝降衷,蒸民有则,孰非良心善性之赋?惟民生厚,因物有迁,则教之者非其道耳。《中庸》曰:「天命之谓性,率性之谓道,修道之谓教」。言古先圣王所以教天下者,惟修其性中之道也。《大学》曰:「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,在新民,在止于至善」。言古先圣王明其心之明德,以新天下之民,而皆止于义理之极也。古之所以淑天下者如此。自乡举里选首废于周,而策士有科始见于汉,既非古意矣,犹未至以词章也。隋唐以来,始有进士。科目之诱既设,利禄之习亦牢,然后天下之士愈不知所谓道。心术日坏,以至于今,士习之趋,犹唐旧也。虽然,变今之士习,臣犹以为易致力焉,何也?自孔、孟绝响以来,士不知道,隋之世惟一王通,唐之世惟一韩愈,然皆得圣门仿佛,莫造斯道之精微。如通以圣人之心迹有殊,愈以人之性有三品,其于圣道,皆昧指归。学道之士且然,而况科目之士,故士习难骤变焉。天开我朝,道统复续。艺祖皇帝问赵普曰:「天下何物最大」?普对曰:「道理最大」。此言一立,气感类从,五星聚奎,异人间出。有濂溪周惇颐倡其始,有河南程颢、程颐衍其流,有关西张载翼其派。南渡以来,有朱熹以推广之,有张栻以讲明之。于是,天下之士亦略闻古圣人之所谓道矣。虽为科目之学蛊其心术,而道学之功,每从而救之,识之明者,亦多觉焉。臣故曰:变今之士习为易。使上之人不专以文求天下之士,而专以道淑天下之士,则学术才智之士,宜出而为国家用矣。陛下聪明天锡,问学日新,接尧、舜精一执中之传,得孔、孟《中庸》、《大学》之旨,陛下可谓知道之君矣。抑臣犹愿陛下推是道以淑天下之士也。而陛下之所以策臣者,则未免于以文尔,是非所以淑天下之士也。教之无素,求而得之者亦陋矣。间有能为天下用者,亦天资暗合耳,岂以道用天下者哉。古之盛时,自八岁入于小学,其所学则洒扫应对进退之节也,礼乐射御书数之艺也。十有五而入大学,其所学则格物、致知、诚意、正心、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之序也。此古之士所以多全才也。后世以来,所习者词章,所志者利禄。进士可以求仕,则挟书假手者有之矣。学校可以求进,则诡名冒贯者有之矣。世禄之家,能学有几。里社之人,可试尚多。贤良惟僻书奥传之观,而道则不知。词科惟奇文丽藻之习,而道则愈闇。武科则岂真有山西将帅之学,遗逸则不过惟终南捷径之求。道之不闻,弊乃至此!无他,上之人求之者以文,则下之应之者亦惟以文也。陛下而欲一新乎士习,盍亦先正乎人心。人心正则士习新,虽以科目求士,亦皆得人矣,尚何学术才智之乏哉!臣请为陛下疏言之,谨昧死上愚对。臣伏读圣策曰:「朕临政愿治,夙夜不遑康宁。每惟自昔帝王莫不急亲贤之为务,今选举之法未背于古,而得人之效有不如人意,所以每当馈而叹。子大夫咸造在庭,其相与茂明之」。臣有以见陛下求治之切,欲得人以为用,而叹选举之难得士也。臣闻求于末者,不若求于本。心术者本也,选举者末也。本之正,则选焉而得,举焉而获。本之不正,惟欲于末以求之,虽日变其法而使详,日讲其术而使精,天下之所以应之者,亦止于如是之人耳。何则?本之不求而求之末,固如是也。求之本则道矣,求之末则文矣,文岂足以观人才乎!故成周之时,以德行道艺兴天下之贤能。德则六德,知、仁、圣、义、中、和也;行则六行,孝、友、睦、姻、任、恤也;艺则六艺,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也。而独不言所谓道,岂非道贯乎三者之中,而有德行艺者,皆不可以不知道乎?是以文武不殊科,有武者亦皆有文。将相不殊途,可相者亦皆可将。古之人何以能如是也?无所不通之谓道,知道则无所不能也。成周曷尝求之选举之末哉!乡以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,先教后兴,盖有素矣。兴而曰宾,盖有礼矣。岂若后世圜棘以试之,糊名以考之,待之者亦甚贱乎!况乎古之所以用乎士者,所献之书虽登于天府,所仕之地则不出其乡闾,故天下之士皆知所以自重,而无所谓奔竞之习。今之所以教天下,则异是矣。六艺云者,古之人所谓末节也,今之士亦皆不复知矣,而况所谓六德、六行哉。未仕者志高科,已仕者志高位,不得不止,愈进愈贪,弃父母,左亲戚,背坟墓,远乡邦,逐逐然惟利禄之计,则科举之法有以坏之也。科举已久其行,何敢轻议变革。臣但愿陛下以道而淑天下,使天下之士知天爵之可贵,而人爵之不足贵,知义荣之可尊,而势荣之不足尊,利禄之心轻,则科举之念亦轻。不得已而后应科举,则恬退静重之士出,而顽钝无耻之风亦可少息矣,安有得人之效不如人意者哉?臣伏读圣策曰:「夫学术者,君子所以维持斯道者也。达于性命之原,穷乎圣贤之指,形于气节,见于言议,平昔之所讲贯,其要可得闻欤?才智者则所以经纶斯世者也,或识国家之大体,或知民事之本末。材术足以裕邦计,谋略足以捍边陲,平昔之所蕴蓄,其亦有所本否欤?今朕所以搜罗天下士者,无所不用其至,而膺斯选者,卒无其人,何欤」?臣有以见陛下思得夫学术才智之士以为天下用,而慨今世未有其人也。臣闻学术才智一事也,学术其体,而才智其用也。有学术而有才智,其人则君子;有才智而无学术,其人则小人。陛下之求人才,必皆求其两全之人,最不可各求其一也。至圣问所及学术之四事,才智之四事,则脉络相贯,事理相关,亦不可以异观者。是故达性命之原,则能穷圣贤之旨矣。秉正直之气节,则能发忠鲠之言议矣。识国家之大体,则知民事之本末矣。有裕邦计之材术,则全捍边陲之谋略矣。臣请为陛下条陈之。夫圣贤教人,惟性命之学而已。在天为命,在人为性,命则天命之自然,性则仁义体智四端之固有也。是故为士者当全天所畀付之命,而尽人所固有之性。天命之性,则有善而无恶,不可执气质之性以为性也。四端之性,则一真而非伪,不可泥释老之所谓性以为性也。圣贤教人,不过如此。今之学者,则异是焉。资禀之下者,局于功利之申韩;资禀之高者,溺于虚寂之释、老。高谈性命,藐视辈流。好虚议论者,无实事功,尚虚声名者,无实践履。为程颢之体认天理二字者谁欤?为程颐之求孔孟所乐何事者谁欤?为朱熹之欲为朝廷措置大事者谁欤?明善忱身之言,资士大夫谈柄而已,固不知善若何而明,身若何而忱也。格物致知之说,窃先儒之绪论而已,固不知物若何而格,知若何而致也。道之在天下,体可以达用,精可以贯粗。而今之言道者,则以为无用之空谈,不能见于有用之实学,圣贤岂如是乎!臣故曰:达性命之原,则穷贤圣之指者,此也。夫议论者,自气节而发也,天下安有无气节而有议论者哉?王素为谏官,以独击鹘见称,则王素之气节为之也。刘安世之在言路,以殿上虎见惮,则安世之气节为之也。有欧阳修之气节,则能排夏竦之奸邪;如王拱辰则初虽弹夏竦,而终则攻杜衍矣。有吕诲之气节,则能劾王安石之巧诈;如常秩则始虽立节,终则附安石矣。无气节而有议论,天下有是理哉?今之士大夫,气节言议,视先正似若少逊矣。以讦直为矫亢,以缄默为安静,以随声附和为不立异,以无所指斥为不近名。陛下非不容受直言也,又非不舍己从人也,而曾未有言焉者。今天下之窃议时政,惟曰内批也,营缮也。近习之弄权,而外戚之除授也,然而缴还内降如杜衍者谁欤?论张尧佐四使如唐介者谁欤?请不再建玉清昭应宫者谁欤?夺任守忠节度,指曾觌、龙大渊奸利者又谁欤?苟有一言,臣知陛下必从之也。无一人为陛下言者,而徒诿曰恐陛下之不受,得毋类于欺君乎?是皆气节不立之过也,而何言议之有?故曰:秉正直之气节,则必发忠鲠之言议者,此也。国家大体,其本在仁。艺祖皇帝陈桥驿之言,紫云楼之誓,子孙万世,根本在斯,爱养元元,是为大务。胡今膏泽不下于民,陛下仁厚论中所谓以术辅贪、以材济虐者,往往皆是。有如去岁,叠见重灾,九郡生灵,为鱼鳖之墟,众大民居,为灰烬之地,不加赈恤,民命谓何?撤阛阓而广通衢,略无救正之谏。侈土木而穷事力,第先应办之谋。以至监司守令之官,罔知承流宣化之任,而诸路台节,旷职甚多。弄印不除,褰帷何有。贪吏脧民之脂髓,虐吏戕民之肌肤,陛下深拱九重,亦安知此?是盖不知有国,故不知有民也。臣故曰:识国家之大体,则知民事之本末者,此也。今之备边,重在兵食,食苟不足,兵何由强。而今之兵财,体统乖异。制阃则曰食少,总饷则曰兵多;制阃则曰乏粮,总饷则曰虚籍。岁行和籴,内斲本根,边有屯田,竟无效验,徒耗物力。不立规模,寇至则逃,敌去则舞,乘虏之退,则以为功,愚弄朝廷,希觊醲赏。侧闻壬子之蜀祸,甚于丁酉之虏兵,而掩败不言,惟以捷告。观其夺回虏掠三十万计,则知残害鱼肉凡几何人。生聚良难,岂堪频蹂。边之不能禦,政坐不能练兵足食以为备,而徒以欺朝廷为心也。臣故曰:有裕邦计之材术,则全捍边陲之谋略者,此也。是皆不知道而然也。无道中之实用,而尚虚文以欺世,其失固宜矣。故臣愿陛下求才智于学术之中,而无求才智于学术之外。苟不求其学术,而第求其才智,虽求士无所不用其至,非所谓至矣。陛下而先审乎此,则选举入事,臣得以次第而熟数于前。臣伏读圣策曰:「进士一科,自唐而重。祖宗盛时,或一榜才百二十人,而得四贤相。或胪传之际,日有五色,而多得名臣。果何道而臻此欤?近岁州乡贡举,率多混淆。考覈之法,有不容略。故既选于礼部,又覆试于中书,朕拳拳于作新者至矣。棫朴之茂,丰芑之仁,子大夫其亦有以称朕意者欤」?臣有以见陛下加意于进士之科,而欲如祖宗得人之盛也。臣闻求天下之士者,科目也;坏天下之士者,亦科目也。士不务道,惟知工于声病之文。用不适时,惟知习于套括之学。其未仕也,用力惟在于此,其既仕也,从政曷知其方?失在于所学非所用,所用非所学也,非科目坏之乎?大抵科目之取士,惟在于文,不在于道,故天下之士不习乎道,惟习乎文。每至三年,谓之大比,群聚以考其艺,誊录以观其文。不求之乡评,不本之宿望,惟其文足以惑有司足矣,初不必素行之可以服乎乡里也。惟能窃用先儒之言,而谓之明理学足矣,初不必用力真在乎义理也。词赋不本乎理致,日以雕镌;经义不求其指归,日以穿凿。至于论策之作,欲观其通达之才,而乃俪叶骈华,抽黄对白,竞为纤巧之制,无复浑厚之文。世变如斯,可为太息。然此犹自能之者也。固有平时不稔于文声,一旦忽腾于榜帖,由私径以鬻举,挟厚赀以倩人。公道益亡,科举遂陋。臣观有唐取士,乡贡以荐而充,虽或间有私情,不敢大废公论。有如武陵之托杜牧一赋,韩愈之荐侯喜数人,允为得才,今岂能及。故唐之世虽曰私,而犹有公议;今之世虽曰公,而实用私情。臣为科举之谋,其说有二:一曰严考校于其始,二曰公覆试于其终。科举所选考官,必由出身科第之人,然后可在考校之列。不知出身之士,半是假手之人,以若持衡,安能得士?臣愚以为方今诸州贡士之际,以至省闱廷对之时,精选考官,以惠多士。其或谬得科第,决不使与校文,则不至于滋谬种种矣。昔仁祖朝用欧阳修典贡举事,一脱西昆之体,丕变嘉祐之文,用能革险怪之刘几,得名世之苏轼,皆考官得人之验。故曰:严考校于其始。今日省闱取士之后,必行覆试,可谓良规。独于州县取解之时,虽有帘引,未免文具。使乡举果皆得实,则省闱安有不通?而州郡之间,奉行不恪,以覆护为长厚,以驳放为过苛,不知取此庸流,他日又将安用。臣谓州郡奉行之意不恪,亦由朝廷连坐之法不严。倘自今以往,省闱覆试不通者,所属州郡真行连坐之罚,则必可以得实材矣。前日都堂覆试,已极堤防,然虽能察张奭曳白之庸,未能觉温岐潜救之巧,似闻掩覆,大是吏奸。今已噬脐,后当加意,毋使人谓清明之世而犹有是也。昔艺祖时徐士廉诣登闻诉榜不公,始命覆试。当时考覈,可谓至公。虽以陶谷之子登科,亦必在所审察,此覆试尽公之法也。臣故曰:公覆试于其终。虽然,此犹未为淑其心也。朱熹在同安,尝因县酺明布训谕,俾父兄毋为子弟假手,以教之欺。陛下倘能以道淑人心,使人知此义,则能而肆假手,庸而求假手者,皆愧矣。榜才一百二十人,而得四贤相,廷唱之际,五色云见,而得名世臣,何患不如祖宗盛时乎!臣伏读圣策曰:「学校之设,所以教养作成。庆历中,湖学最盛,置治道斋,以讲明世务,遂取其法,以教大学。而胡瑗职教京师几二十年,是岂徒校一日之长者欤?今负箧担簦,云集行都,来者甚众,而与选者甚寡,朕心为之恻然。其当何道,使无道路之劳,而坐收教养之实欤」?臣有以见陛下轸念天下学校之士,而欲加教养之功也。臣闻学校者,最近民而易化民者也。今之天下莫不有学,而学校以养士,科目以取人,两不相关,学遂虚设。于其艺而不于其行,考其暂而不考其常,能为发策决科之文,则曰能事已毕,问其根本当然之事,则茫然不知。气习一浮,风俗遂薄,内则有燕居废学之实,外则有佻达在阙之愆,逐利惟竞于锥刀,养指遂失其肩背。失在于所养非所教,所教非所养也。大学四方所聚,实系天下观瞻,而乃诡冒成风,遂成奸弊之薮,祈恩趋利,尤开侥倖之门。大学尚然,况乎天下有如省闱之试,辄求泛免之恩,使朝廷确然不行,则倖门何由而启。而乃务为姑息,复与放行,弊例一滋,公法何在?朝廷曩欲士子之安乡井,乃遍州郡而行类申。曾不几时,又复中变,于是补闱之士云集京师,无鼓箧逊业之风,如鍪弧先登之状,蹂死不可胜计,仁人岂所忍闻。是皆启侥倖之心,所以激纷纭之祸。迩者廷臣欲分路而试,其法亦可谓良。而臣为学校之谋,其说有二:一曰定教育之良法,二曰示奖励之微机。夫养士欲养之为异日用也,而可徒教以无益之时文哉!是必教之以三纲五常之道,教之以修齐治平之序而后可也。今天下监司郡守,有能知理道之人,乃于学校之外,创立精舍,讲明理义,意固善矣。而精舍讲道,学校习文,然则学校之士不必知道乎?又不当如此异其趋也。昔先儒程颢有言曰:「治天下以正风俗、养人材为本,宜访经术克备,足为师表,笃志好学,才良行修者,朝夕相与讲明正学,其道必本乎人伦,明乎物理,自洒扫应对以至修其孝弟忠信,明善忱身以至于化成天下,其学皆中于是者为成德。取材识明达可进于善者,使之受其业」。若颢此言,则臣所谓教育之良法也。科目学校,自是两途,欲立学校之规,当于科目之外。方今大学舍选,亦与科举并行,固亦此意。然舍选所取,亦惟其文,其所谓行则坐斋满季,无私过议罚之谓耳。行止如是而已乎?此特蔡京之法也。况大学为然,而天下之学皆不然乎?程颢又曰:「择学明德尊者为大学之师,次以分教天下之学。择士入学,县升之州,州宾兴于大学,聚而教之,岁论其贤者能者于朝。凡选士之法,皆以性行端洁,居家孝弟,有廉耻礼节,通明学业,晓畅治道者」。若颢此言,则臣所谓奖励之微机也。虽然,师儒则每难于择焉。昔仁祖朝,命胡瑗以为大学师,取湖教以为大学法。瑗教人以有用之学者也。当时伊川程颐实在表倡之列,天下之士,安有不知道者乎!陛下而以道淑天下,取程颢之言以为法,命胡瑗之类以为师,则士无道路之劳,而有教养之惠矣。臣伏读圣策曰:「资荫入仕,与寒畯同升。患其不学,故严程试。近岁浸成文具,若祥符之诏令。于国学习书二年,乃送审官考试。淳熙之议,欲令铨试,本经法律,各取其半。今举行之,可欤?书判之选,唐铨部尝用之,至有龙筋凤髓之誉。建隆、天圣立拔萃科,或于内殿,或于秘阁。朕比以吏道之衰,复书判于吏部,以考狱官县令之能否,亦唐世与祖宗之旧也。其法可加详否欤」?臣有以见陛下欲察任子于未仕之初,且欲察县令狱官于已仕之后也。臣闻已仕未仕之人,皆当使之知道。苟不知道,则未仕者固无所取材,已仕者又何所取材哉。臣请先以任子言之。方今冗官之弊,全在任子之多。三载取士,仅数百人,而任子每岁一铨,以百馀计,积至三岁,亦数百人矣。泛观州县之仕,为进士者不十之三,为任子者常十之七,岂进士能冗陛下之官哉!亦曰任子之众耳。阀阅鼎盛,亲故复多,挟厚赀而得美除,结奥援而图见次,考第未满,举削已盈。寒畯之流,亦安能及。使任子其人皆能才识如吕端,问学如张栻,岂不足以为天下之用,独斯人不多得尔。身燠锦绮,岂知陛下之民之寒;口饫膏粱,岂知陛下之民之馁,庸者受成胥吏,虐者擅作威福。寒畯生长诗书,明习礼义,决不至有是也。臣谨按《春秋》讥尹氏之世卿,讥仍叔武氏之子弱,则任子之不当有明矣。臣观古人赏曰「世延仕曰世禄」,使之有田禄而已,初非使之世其官也。任子之法,起自汉朝,必父兄真知子弟之有才,然后保任而授之位,非如今之官及则任也。儒者未仕之前,皆知任子之可抑。才玷郎秩,荫可及门,则不复为是言矣。是私也,非公也,为己子之计,故不复以任子为非也。是必为父兄者,如先正之不为子弟祈恩;为子弟者,如先正之自取儒科,不受门荫,则善矣,然而难能也。臣谓任子之恩,朝廷当加裁抑,不至冗纷。三岁一郊,少减奏荐之数。每岁一铨,必严考覈之法。如祥符之诏令,于国学习书二年,使稍知道,然后如淳熙之议以试之,斯可矣。否则亦文耳,文岂足知任子之贤否哉。至若令录之官,尤当深识道理,使为县令者常有学道爱人、弦歌为邑之意,为狱官者常有失道民散、哀矜勿喜之心,则书判虽不试而何害。苟惟不尔,虽有龙筋凤髓之誉,徒美观也。虽中书判拔萃之科,亦虚文也。士而能为文章,安有不能书判?此但可以观其是非曲直之识耳。其贪如狼,其苛如虎者,亦何自而知之哉。虽然,臣犹幸铨闱之试,尚可以惧愚騃之任子。书判之试,尚可以惧庸谬之令录也。抑臣闻之,试则当公,不公则不必试。闻之道路,铨闱固可捐厚赀而得传义书判,亦可先嘱省吏而得案牍也。傥或无之,言之者固无罪。万一有此,闻之者不足以为戒乎?试已非古矣,试而私焉,曷若不试乎?惟陛下察之。臣伏读圣策曰:「贤良之举,祖宗以收魁垒杰特之士,如富弼、张方平辈出焉。自熙宁以试进士策与大科无异,由是罢之。绍兴、淳熙追思前宪,下诏复置,而应者绝少。今可复之,茂异之才,其出否欤?自绍圣以宏词十二体取该博华藻之士,比年以来,应选亦稀。朕方患词采之衰,欲令四方人士共兴其习,议者乃谓立法未尽善,何欤」?臣有以见陛下欲复贤良之科,以收魁垒杰特之士,又欲新宏词之科,以收该博华藻之士也。臣闻异等大科,皆当知道。苟不知道,名贤良者固无足观,名宏博者亦无足观也。臣请先以贤良言之。今世贤良久废不举,盖自淳熙以后无之矣。夫贤良者,所以待非常间出之士也。三岁大比之时,所得恐或常士,于是又设贤良之科以取之。能谋王断国,斯可谓之贤良,能直言极谏,斯可谓之贤良,此名未易当也。熙宁之朝,以贤良与策士无异,由是罢之,盖有深意。自苏轼兄弟以直言对策,简知仁宗,其后立朝,风节坚劲,争论新法,积忤大臣。故当时怒影移木,并贤良之科而罢。然而本朝贤良知道,盖亦有数。如富弼,如张方平,如苏轼、苏辙,是真贤也,是真良也。奸邪之夏竦,倾险之李清臣,亦谓之贤良,可乎?读人所不知之书,何如知人所共由之道;为世所不能之文,曷若为世所可用之才。千门万户之书,何补于晋之衰;济水帝邱之对,何益于唐之乱。公孙弘之贤良,固不若董仲舒之贤良;牛僧孺之贤良,固不若裴垍之贤良也。贤良今不复试矣,贤良之才,臣不敢诬天下以无人也。但所以取之当以其道耳。臣谨按《春秋左氏传》,楚左史倚相能读《三坟》、《五典》、《八索》、《九邱》,而《祈招》之诗,则不能知以救楚围之法。是知记问之浩博,适足以为玩物丧志也。贤良之策亦始于汉朝,观其策晁、董、公孙之徒,无非问之以谋国之大方,为政之大略,初未尝以隐僻难知之事而策之也。臣记杨万里上书孝宗皇帝,有曰:「孟子之时,去周未远也。而诸侯去周之籍,孟子已不闻其详。孟献子去孟子尤近也,而有友五人,孟子已忘其三,则记诵非孟子所能也。乃若孟子,则有所能矣。孟子曰:『天之欲平治天下,当今之世,舍我其谁』。此孟子之所能也。今贤良之科,不求孟子之所能,而乃求孟子之所不能」。万里此言,则上所以策贤良之道也。程颐亦有言曰:「汉策贤良,犹是人举之,如公孙弘犹强起乃就对。至如后世贤良,则自求举耳。若曰廷对,欲直言天下事则尚可。若志富贵,则得志则骄纵,失志则放旷与悲愁而已」。若颐此言,则下所以为贤良之道也。至若词学之科,其文犹当贯道。文不载道,虽华奚观。文章所以黼黻皇猷,号令所以鼓舞天下。词气萎薾,世道系之,不可不加意也。陛下近者明诏四方,自今三年省闱别立一小词科一试,激昂表厉,陛下可谓得其术矣。但愿陛下力而行之,必有蔚赡之才出应搜罗之意,谨毋以舍大就小,即易去难,为浮议所摇,方行而复辍也。又既设此科,当寿其脉。倘使真无可取,亦当短中求长,市骨而骏马自来,悦画而真龙必至。苟进取之无阶,则习尚之无益。然臣闻之,异科之才,多负劲气,出为世用,每不见容。熙宁之罢贤良,盖以苏轼兄弟之故。近时词科之不取士,陛下亦知之乎?亦由前日词臣忤于当国,既已逆其心而拂其意,所以止其身而罢其科。不然,何名存而实废也,惟陛下察之。臣伏读圣策曰:「右科之设,本以示右武而求韬略,非徒校虚文而课骑射也。兵兴累年,未闻慷慨以英略著者,其故何欤」?臣有以见陛下慨念时艰,思欲得武略之士以为之用也。臣闻以武设科,虽曰右武,以文求武,反不得人。今之武科,臣得而议之矣。贡荐额狭,选举路艰,于是以武为捷径而求为右科之试。能诵兵法者,罕能兼骑射之习;能便弓马者,罕能兼刀笔之长。于是能文者代课《七书》,能武者代执鞭弭,是无非欺朝廷也。间有能兼二者之长,亦不过苟一时之试。求其英略,阒尔无闻。今之文科,必有五削而后改京官。今之武科,不出十年,可至郡守。既登武级,复试文闱,换授其官,已在通籍之上矣,此天下之士所以指右科为速化而竞以趋之也。陛下于此,方且求其英略焉,可谓按图而索骏矣。寇准器兼将相,非右科也;韩琦、范仲淹才兼文武,非武举也。此犹文士也。岳飞、韩世忠诸将,亦尝自武举中来乎?臣愿陛下以道淑天下之士,毋使人指武举为速化之地,则英略者出矣。臣伏读圣策曰:「遗逸之召,当取于岩穴,如艺祖之招王昭素,太宗之召陈抟,真宗之起种放,有光简策矣。今日未闻有可副明扬之旨者,抑又何欤」?臣有以见陛下广罗人才,而取遗逸于科目之外也。臣闻逸民之举,天下归周,幽人之求,民心附汉。遗逸固有国之所先也,然而不求闻达而后可谓之遗逸,阶此以钓名者非也;不慕荣贵而后可谓之遗逸,借此以媒进者非也。汉有樊英终于败节,唐有藏用亦至损名。本朝邵雍、常秩,其初亦无大异,审观其后,然后秩伪而雍真矣。其羹藜饭糗,非不欲膏粱也,衣荷制芰,非不愿文绣也,将有所待也,是作伪也,非真隐也。夫治天下者,进恬退之人,固可以风奔竞之士,然而恬退之伪者进,则奔竞者愈竞矣。恬退之伪,奔竞之真也。种放之出,人犹议之,况又不及放者乎。如王昭素、陈抟,斯可矣。臣愿陛下以道淑天下之心,毋使人以遗逸为仕宦之捷径,然后诏内之侍从、台谏,外之监司、郡守,举有道之士不事科目者而旌用之,则竞科目、逐利禄者,亦可以少弭矣。陛下之所以策臣,与臣所以奉大对者,已略陈其槩。而陛下于其终,复策之曰:「夫是八者,上之所以求于下。法意之未尽,可为商确者,固朕所欲闻。若学术才智二者,则下所以应上之求,有关于世道之大。子大夫贲然来思,必不耻于自言,其合而具陈之,毋略」。臣有以见陛下求言之意有加无已,以八者责之己,而以二者责之臣等也。愚臣浅陋,何足以仰承圣问。抑臣之意,则终愿陛下以道淑天下之士,而不必求之法也。今之法意,亦可谓尽矣。而陛下犹以为未尽者,是无乃详于法而略于道乎?今日之患,正在于下之求上者切于上之求下。上之所以求于下者虽广其路以招延之,亦密其防而检束之,已非求士之意。而下之所以求于上者,投牒觅举,肆欺售伪,无所不至,又岂止如汉人之自鬻哉!是尤非古意也。若是者既皆不以为耻,又岂特耻于自言而已乎!风俗益薄矣,陛下不以道挽而回之,臣不知其后之所趋,又当何如也。然此选举事也。臣观陛下发策大廷,前乎此时,莫非问以当世之大务。独惟己丑、壬辰,不敢深及时政,此则陛下养明于晦之时,而当路忌言之日也。而今亦若是焉,何哉?甚非臣之所望也。臣欲深而言之则僣,欲隐而不言则欺,敢因陛下之所及而略言之可也。圣问之中,有气节言议之说。臣于今日,正不满于是二者,敢以二说为陛下献焉:一曰立中道以用天下之贤,二曰奖直言以作天下之气。何谓立中道以用天下之贤?汤之执中也,曰立贤无方;武王之建极也,曰无偏无党。是故周而不比,和而不同,而后可谓君子。君子者未尝有所谓党,而上之人亦不当以党视之。禹、皋叶忠于事舜,而言焉不合,则有吁咈,不苟同也。旦、奭同心于辅周,而事有不可,则或不悦,不诡随也。唐有白居易不附僧孺,亦不附德裕。本朝有苏轼,不徇熙、丰,亦不附元祐。君子之所自立者如此,若之何而以党视之?小人之欲空人之国者,必惑其君而指君子以为党。空党锢以危汉,空清流以祸唐。而指元祐臣僚为奸党者,当宣、靖之时,空国而无君子,其祸尤不忍言也。独惟有道之朝,虽倡为朋党之论而不胜。方庆历诸贤之用事也,夏竦等辈结内侍蓝元震,上疏谓仲淹、修、洙、靖,前日蔡襄谓之四贤,四贤得时,遂引襄以为同列,以国家爵禄为私惠,胶固朋党以报谢当时歌咏之德。仁宗虽不之信,未几诸贤相继皆去。是仁宗之明如此,而小人亦得以行其动摇之术也。独惟仁皇之天宇终定,浮云暂蔽,白日即昭。循至嘉祐之时,皆用庆历之彦,而成功致治,竟是当时指为朋党中之人。然则君子之党,何负于人之国哉?何代无贤,固有居今之时,义胆忠肝如庆历诸贤者,而或者以哗竞朋比目之,陛下本无是心也,臣意必有倡为是论者矣。夫使真哗竞,真朋比,固可嫉矣,第恐以好论国事为哗竞,以志同道合为朋比耳。夫以好论国事为哗竞,则喑默唯阿、辕驹仗马者为是乎?以志同道合为朋比,则怀奸相结、根蟠株据者为是乎?此臣之所不能晓也。大概今日之弊,在于用一宰相,则用一般人。一相既去,则凡在其时者,皆指为某相之党而尽去之,非如范仲淹既出而吴育犹奏行其事者也,非如张浚既罢而赵鼎犹不变其所用之人者也。去年以庶官而论台谏者有二,前日大臣进拟,其一乃已得衡山之麾,其一则犹絷白驹之谷。得非前日之论台谏者,其台臣已去,故可以擢用;后之论台谏者,其谏臣犹在,故有所妨嫌耶?今之谏臣,心乎体国,则必如彦博之不憾唐介,夷简之不憾仲淹,夫亦何嫌于此。况西蜀之贤,乃其所劾,亦已得郡乎。而乃同罪异罚,一用一舍,臣恐非中道也。中者执一之谓也,元祐调停,为祸不细,建中靖国,何所谓中!陛下至德深仁,矜念远谪,谓除误国殄民之外,并有放令自便之恩,而初议指撝,他皆未及。独惟前日之柄相,密党数人,首拜此惠,是得无类于调停以平旧怨者乎?夫其据言路、为宰属之时,陷忠良不知其几,误国殄民,孰有大于此!而首蒙湔濯,臣甚为执事者羞之。臣愿陛下与大臣,自今进退人才,秉持公道,不肖者终身可弃,忠良者一眚不遗。且毋使大夫有东人西人之讥,毋使天下有川党洛党之说,则人才之气节者出矣。臣故曰:立中道以用天下之贤者,此也。何谓奖直言以作天下之气?舜闻一善,若决江河;禹闻昌言,下车以拜。切直之言,明主所欲急闻,而入有法家拂士,则出无敌国外患也。汉有汲黯,淮南为之寝谋;唐有温造,悍将为之堕胆。二鲍可以歛贵戚,一勉可以尊朝廷。直言之有功于人国者如此,上之人安可以轻视之。古之危邦,未尝不钳谏者之口以自涂其耳目。贺琛之言,未为切直,梁武罪之。他日侯景之祸,竟无与言。张九龄之谏可谓忠鲠,唐明皇黜之。它日禄山之变,曾不知觉。泛观史传,如此甚多,不可枚数也。独惟盛时,则不若是。仁祖朝士气最盛,直言最多,攻夏竦之枢密,十八疏上而竟行其言;攻陈执中之宰相,十九疏上而竟可其奏。叩铜镮之呼,事关宫禁也,仁祖虽以是出仲淹,竟以是擢仲淹。灯笼锦之诋,事关廊庙也,仁祖虽以是谪唐介,亦以是召唐介。仁祖之容养直言者如是。陛下端平初政,天日昭苏,积郁顿舒,久蛰咸奋。谏官论事,御史斥奸,侍从有论恩之忠,百官有轮对之直。以至草茅投匦,学校上书,华国直言,何减庆历。当时天下延颈太平,徒以一鉴早亡,诸贤失助,相踵而去,渐已销声。淳祐初年,柄相当国,纯用私党,布满朝端,示缙绅以意而使之不敢言,扼学校之吭而使之不敢议,于是直气日销矣。今虽更化,稗政未收,噤无能言,萎瘁滋甚。泛观士大夫之奏疏,无复我先正之绪馀。凡所封事之文,类如举子之策,平平论事,小小立言,惟恐伤时,姑以塞责。臣谓直言之不振,原于直气之久销。陛下责诸臣以先正能言之风,当责圣躬以祖宗受言之事。陛下圣度天广,靡直不容。然而直臣去朝,竟未有如范仲淹、唐介再蒙显用者,得非陛下虽能容批鳞之直,而终不能无逆耳之厌乎?台谏许以风闻,祖宗自有典故。陛下迩者宸翰,乃责其廉访之不真。如必待其真而后言,臣恐自此无言者矣。况其一台臣已去职,其一则犹未至国也,而并罢之,可乎?夫其逊避再三,久而后就,臣意其人必有可言,而恐不见听者。陛下曾不待其一言而去,其为结言者之舌,不亦甚乎!前日台臣之罢,或如圣训之言,然而外议纷纷,则不谓是,咸曰台臣之仆隶,怒于近倖之貂珰,浸润密行,由此遂去。臣知此事万万无之,第惟台臣未去之先,偶有仆隶交斗之事,是以外议不能无疑。心固不然,迹则相似,万一因循不革,遂长此风,则汉之常侍必横干司隶,唐之中尉必横于南衙矣。陛下固不纵其至此,然亦不可不防其微、杜其渐也。苏轼有言曰:「奸邪之始,以台谏折之而有馀;及其既成,以干戈取之而不足」。又曰:「弹劾积威之后,虽庸人亦可以奋扬;风采委靡之馀,虽豪杰不能以振起」。今日之患,深似此言。臣尝终日废餐,终夜不寐,以为方今事势,盖有莫大之隐忧。火未及然,安于薪寝,所赖朝廷有见远识微之士,必能为陛下陈长虑却顾之谋尔。迩日以来,言者畏忌,天下有患,谁与陛下销之?臣愿陛下上法仁祖之盛时,次用端平之初政,广开言路,旁通下情,言不可从,置之无害,倘或可用,岂小补哉,则人才之言议者出矣。臣故曰:奖直言以作天下之气者,此也。臣草茅愚生,不识忌讳,忠爱一念,与生俱生。陛下可为忠言,故敢于圣问之外,竭其狂瞽,亦可谓出位犯分矣。大则殛而投之鼎镬,小则退而屏之山林,其甘如饴,九死无悔。虽然,陛下必不然也。陛下自即位以来,未尝以直言罪士,岂以臣一蝼蚁而累陛下天地之仁哉!第惟臣言历议弊端,旁忤贵倖,将恐第刘蕡之策者,虽嘉其忠,而不敢进之陛下之前耳。然而臣自幼以来,所学者道。事君之始,安敢不忠?且谀悦以取高科,非臣本志。苟有一语,可裨时政,虽黜不恨也。臣固万不及刘蕡,而堂堂天朝,岂唐比哉,臣可以无恐矣。惟陛下矜其愚忠而幸听之。臣不胜惓惓。臣谨对。